沈大少面色阴沉地点了下头:“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聂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枚胸针本是沈家夫人托付给我祖母保管的,她说留给未来有需要的人,除此之外我并不知晓太多秘密。”
听到这里,沈大少的愤怒稍稍消减了一些,但仍旧不依不饶:
“即便如此,那也得等到家族内部自行解决,你擅自揭开这些往事,究竟是何居心?”
“沈先生,沈家的事情我本不该插手,但既然被卷入,那不如一探究竟。”
“至少在我眼里,不管这秘密是什么,保存与否,或许并不像你想象得那样简单。”
突然间,李墨兰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完后面色微变:
“原本有意竞拍您那件物件的人,现在已经赶来,如果我们不想引起更多麻烦,最好尽快有个结果。”
话音未落,门外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次,陈数果断做出决定,目光直视沈大少:
“或许,我们都需要知道真相。沈先生,何不就此谈一次合作?”
沈大少沉默片刻,最终长叹一声:“陈数,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的鼓点敲在众人的心上。
陈数双眼微眯,随手将桌上的信封塞入衣兜,站得笔直。
“砰——”
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昂贵定制西装、戴着深色墨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名表情冷峻的保镖。
他眼神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停留在沈大少身上,嘴角牵出不怀好意的笑。
“啊,沈家大公子也在啊。”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看来今天我来的时机还算不错。”
沈大少脸色狠狠一变,站起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秦老板,你来这里干什么?别以为我们沈家会怕你。”
秦老板笑得更深了些,甚至还摘下了墨镜。
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大少,像猎人盯着受伤的猎物。
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价值不菲的雪茄点燃,缓缓吐了一口烟圈。
“放心,你们沈家还是我的衣食父母,怕倒不至于。但你们家的这点破事,倒让我有点好奇。”
陈数看着眼前这一幕,暗自皱眉。
这位“秦老板”显然不是善茬,而所谓的意图竞拍胸针,只不过是表面理由。
更深层次的目的,他暂时还摸不透。
只不过眼下情况复杂,他只能见招拆招。
他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半步,把自己与秦老板隔开。
却并未完全从沈大少与聂总之间撤离,显得进退有度。
“秦老板,既然今天来了,不如也听听这枚胸针的故事吧。”
陈数似乎毫不受刚刚的冲突影响:“或许,您也能从中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秦老板盯着陈数,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他显然没料到,一个看似普通的鉴宝师,竟敢在这样的场面上主动开口。
而陈数的目光始终坦然,这反而让秦老板心头一紧。
“嗯?胸针?”秦老板挑了挑眉毛。
“看来是件好东西。”
他故意将声音拖长,像是在试探陈数的底细。
沈大少显然憋不住怒火,猛地拍了拍桌子:
“陈数!不要牵扯无关的人进来!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
这时候,陈数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沈大少的肩。
“沈先生,别急。既然是家事,那就更不能急着下定论。我还真对这胸针的历史有些兴趣,若您不介意,我可以从鉴宝的角度,帮您还原一些真相。”
旁边的聂总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心里知道,陈数此刻不单是为了胸针。
更像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现场的混乱,耐心寻找翻盘的契机。
秦老板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对陈数颇为忌惮。
他不是没听说过陈数这个人,最近在鉴宝界名声远扬。
曾以一己之力在拍场上设局让人栽得惨不忍睹。
时至今日,那些被陈数挑明的赝品商贩连夜跑路,一个个躲得比老鼠还要彻底。
“有趣,”秦老板似乎下了决心。
“那秦某今天就洗耳恭听,看看你这个鉴宝师能讲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陈数微微一笑,心里却警觉万分。
他知道秦老板的眼光不仅是为了家族纷争,更在摸透他的底线。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后,重新拿起了那枚胸针。
“这枚胸针,主体是由黄金铸造,周边镶嵌几颗祖母绿,扣针部分出自上世纪三十年代着名的工艺师‘桑缇罗’之手。这位工艺师当时只为顶级客户设计定制作品,而沈家显然是他的重要客户之一。”
他说着,将胸针举到灯光下,转了几个角度,又语调轻松地补充道:
“上次拍卖会上,有人想以五千万的价格收购一件出自桑缇罗的作品,可惜最后流拍,买家惜购而不了。这枚胸针的价值,可见一斑。”
沈大少脸色缓和了些,但陈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眉头再次紧皱。
“不过,它们品牌设计这一款,似乎不单单是装饰品。”
陈数将胸针翻过来,指了指一条隐秘的细小线条。
“这是一种特殊的交织纹设计。在当时,它暗藏某种信息记录的功能。”
话音刚落,李墨兰的手机再次震响。
这次,她只听了不到两秒,便挂断电话,看向众人,面露凝重:
“外面,还有人来了。秦老板,这次来的可不是你的人。”
陈数闻言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心中默默想着:
看来,对于这枚胸针的争夺,已经不仅限于厅内这些人,这份局面,正在变得愈发有趣。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却是紊乱中带着压迫感。
一个阴影映在玻璃门上,仿佛要吞噬所有人的喘息。
“或许,该我来揭晓答案了。”
陈数一边小声念道,一边伸手在口袋中悄悄捏紧钢笔。
大门再次开裂。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