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齐返回周家的时候,是被抬回去的。
顾语楼出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警告他马上离开。
结果周聿齐不信邪,非要让顾软词出来给一个说法,顾语楼也没有继续废话,直接上手。
下人把周聿齐抬回来之后,还带上了顾语楼的话:“三日之后,该给我家小妹的东西,一分一文都不能少。周家人再去闹事,见一次打一次。”
“莽夫,这个莽夫!”
周执礼气得不行,顾语楼这个小子是个武痴,功夫太硬,在帝州根本没有人想跟他切磋。
他想要告状,顾家人竟然当街行凶,可是听说了周聿齐在顾家门前大喊大叫,还一直在辱骂顾软词之后,他没有了任何底气。
“罢了,带他回房休息吧……”
已经拜了张凇铭为师的周聿治已经紧急帮他号脉,发现他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被顾语楼一招制敌,直接昏迷而已。
他也叹了口气,让人抬着周聿齐离开了。
“看来顾软词是铁了心了……”他感慨了一句。
周执礼心中气愤:“顾家欺人太甚……如今你祖母丧事刚过,就让我们整理当初的东西,简直不把我们周家放在眼里。”
“老爷,我看出来了,软词这是在针对我和沁竹,这段时间的流言,明明张建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是张如渊自己非要去退亲,最终张家遭了报应,可是所有人都在说沁竹是个祸水,被张如渊那种人看上,难道不是沁竹倒霉么?”
周聿修听到这里,也心疼小妹。
“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总会过去,你在帝州贵女圈子之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顾软词那个跋扈的样子,就不是什么省心的东西。”
周沁竹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自然介意。
“大哥,不用安慰我了,我以后尽量少出门就是了。”
刚刚返回来的周聿治听到之后,马上说了一句:“胡说什么,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不是顺了顾软词的意了?清者自清,我们跟张家并没有那么密切的往来,不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若是有人敢嚼舌头,二哥帮你把他毒哑了。”
周沁竹噗嗤一声笑了:“二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刚刚拜了张太医为师,不要乱来。”
周执礼看着儿女们的互动,心情十分复杂。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特别是在顾软词回来之后。
他没有保护好母亲,如今连夫人的财产,孩子们的利益都没有办法保护。
“夫人,你受累了,顾软词是冲我来的,太后娘娘站在女子的立场帮了她,却没有想到你的日子多艰难……”
叶兰欣却很释然:“本来就不该是我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也好。侯爷,其实在软词刚刚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整理这些东西了,只不过她一直不肯回到周家,所以没有机会交给她而已。既然她想要了,对我来说也是减轻了一个负担。”
周执礼听了之后,更加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旁边的周聿修和周聿治则是更加埋怨顾软词,实在是斤斤计较。
皇宫,太后寝殿。
陆恩砚在这里用了午饭,正陪着太后娘娘下棋。
“你父王越发荒唐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把陆闻雪放在你母妃名下……”
太后娘娘放下棋子,感叹了一句。
陆恩砚没有回话,他对这个父王不抱任何期待也不是第一天了。
“一定是温家那个没脸的东西撺掇,还说什么堂堂王爷唯一的女儿,竟然不是郡主,她那个德行也配!”
太后娘娘越说越来劲,旁边的嬷嬷赶紧帮她顺了顺气。
陆恩砚只是笑了笑:“父王没有主见,这些年对母妃明明不满,却不敢直接跟母妃发泄,只能用各种办法刺激母妃,母妃看累了,孙儿也看累了。”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是啊,当年你母妃嫁给他之前,莫太师原本是想把她许配给寿国公的,只不过两人只是兄妹相称,从无半点逾矩,不知道你父王那个狗脑子是随了谁,这些年解不开这个心结,坚持认定两人有私情。为了维护你母妃,这些年寿国公根本不跟你们端王府来往,你父王却因为那些贱女人的挑拨,越发的过分……若不是当年,唉……”
陆恩砚知道太后娘娘想说什么,只能安慰了一句:“皇祖母,孙儿都明白,当年为了帮皇伯父,您用了苦肉计,让父王中了毒,所以这些年无论是您还是皇伯父,都对父王的荒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你们心中对父王的亏欠,不该让别人来偿还。”
太后娘娘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
看到陆恩砚刚刚落下的棋子,她执棋的手久久不能落下。
“是啊,你说得都对,所以上午哀家才会没有任何余地地驳回了他的请求。”
陆恩砚露出笑容:“皇祖母不是同样驳回了金城郡主么……”
太后听了之后,表情又变得严肃。
“仗着有点辈分,就想到皇上那里给他施加压力,真以为哀家死了不成?只要有哀家在,她哪来的资格直接到皇上跟前充长辈?当年叶家娶她女儿的聘礼到底怎么来的,她女儿不知道,她会不知道?当年她就嫉妒软词的外祖母,才貌俱全,还差点入宫成为你皇祖父的妃子,只可惜便宜了叶可观那个没良心的东西。”
陆恩砚正了正身子,没有接话。
太后娘娘想起了当年的事,不胜唏嘘。
“你真的不想让你父王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陆恩砚这才笑了笑,说道:“皇祖母,他这样没有遮掩地帮温侧妃的儿女争取权益,难道还不足够说明一切么?若是此时让他知道我死不掉了,他怎么面对温侧妃的失望,还有那一双儿女的绝望?”
太后娘娘冷哼了一声:“他们也配?哀家早就跟皇上商量过了,即便你真的没有希望,温侧妃之子也绝对没有希望成为世子。府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侧妃,你父王又不是没有旁的儿子,实在不行,我们甚至想过给你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