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妍顺势倒在地上,“啊……云侧妃,您为什么要派人推我?”
“你故意打翻茶水烫我们主子,还反咬一口!要不要脸啊?”飞霜啐了她一口。
“呜呜呜我没有,我没有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云侧妃总是针对我?”柳梦妍哭得梨花带雨,像是被人欺辱到了极点。
晌午了,这个时辰正是裴墨染回府的时候。
不出所料,裴墨染来了。
他听见女子啜泣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一踏进花厅,便看见飞霜跟几个婢女将柳梦妍围住,她们气势汹汹地瞪着柳梦妍。
柳梦妍怯懦地坐在地上,鼻尖泛红,浑身瑟缩,就像受惊的兔子。
“呜呜呜呜……王爷,您终于来了,妾身好怕啊!”她怯生生地朝他伸手。
裴墨染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上座的云清婳身上,眼中闪过迷茫。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蹙眉,“嫂夫人,你先起来。”
柳梦妍虚弱地扶着椅子腿,颤抖着起身,她有气无力道:“王爷,不怪云侧妃,妾身只是被婢女推倒了,不小心摔了腰。”
“传府医!”他冷厉地命令。
贴身太监立马照办。
“蛮蛮,发生了什么?”裴墨染看到了云清婳脚边的碎瓷片,脸色黑沉。
“……”
云清婳红着眼偏过脸去,不理他。
裴墨染蹲下身,捉住她的脚踝。
她挣了挣。
“听话。”他的声音放轻。
裴墨染将她的绣花鞋、锦袜脱掉,她的脚尖被烫红了。
她身娇肉贵,说不定过一会儿会起水泡。
思及此,他的心猛地一缩,“怎么弄的?”
“……”云清婳仍旧不语。
飞霜气得胸膛起伏,“王爷,方才柳梦妍故意打翻茶盏烫主子!奴婢气不过,这才推了她!”
“妾身没有!妾身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明明是……云侧妃自己打翻了茶盏,然后婢女就推了我。”柳梦妍垂下脑袋,泣涕涟涟。
“王爷是知道的,长流向来说我软弱,担心我受人欺凌。我如今寄人篱下,哪敢得罪云侧妃?倒是云侧妃,似乎很不喜欢妾身。”
提到何长流,裴墨染不免有些难过。
他让人拿来烫伤膏,亲自给云清婳上药,“真相当真是如此?”
“王爷不相信妾身?妾身敢拿性命起誓!”柳梦妍说得比珍珠还真,甚至竖起了三根手指。
柳梦妍的演技着实精彩,如果当事人不是云清婳,云清婳恐怕都要被她骗过去。
裴墨染的眼神复杂起来,“方才有何人看见了?”
柳梦妍悲戚地说:“自然有人看见了,玄音阁的人都看见了。”
她一副受尽欺凌的小白花模样。
飞霜恨不得一脚踹她脸上。
这个贱人,犯贱犯到她们家门口了。
装什么可怜?
“……”裴墨染更烦躁了,他的眉心紧锁。
“呵。”云清婳冷不丁的笑了声,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柳梦妍挺直了腰杆,颇有种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浩然正气。
任凭谁看了,恐怕都会以为她是无辜的。
“蛮蛮,你可有话说?”裴墨染净了手,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云清婳冷冷的开口:“倘若有玄音阁以外的人看见了呢?”
“……”
柳梦妍的双眼倏地瞪圆。
连接着侧殿的门被打开。
三位夫人以及妾室整齐有序地走了出来。
云清婳早就叫了她们在侧殿等候。
方才的对话,都被侧殿众人听了去。
一众妾室早就膈应得不行了。
特别是沈沁,她双眼通红,恨不得撕了柳梦妍。
柳梦妍的身子僵住,她惊慌地看向云清婳。
“方才我看见了,的确是柳梦妍给云侧妃敬茶,结果打翻了茶盏。”魏娴道。
沈沁恶狠狠道:“我也看见了!”
几个妾室也跟着道:“我也看见了。”
柳梦妍的唇瓣都在颤抖,她含泪望向裴墨染,“冤枉啊,妾身冤枉啊……这些人怎会凑巧在侧殿?莫不是云侧妃一早准备好的?”
云清婳没有感情道:“你若没有阴谋,我就算做了准备也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我就算能买通一个两个人,哪能买通这么多人?”
“王爷……妾身、妾身这是被陷害了啊。”柳梦妍哭得如同西子捧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裴墨染的眼眸一厉,他阴冷地质问:“柳梦妍,蛮蛮百般护着你,你为何要伤害蛮蛮?你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抓住这一次,裴墨染就不得不回想起上一次蛮蛮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冤枉的。
以及何心意的说辞或许是真的!
柳梦妍是个毒妇?!
“妾身,冤枉啊!”说着,柳梦妍白眼一翻,砰地晕倒过去。
裴墨染有些手足无措,他攥紧了拳头,怒意翻涌,“将她抬回去!”
“是!”贴身太监道。
屏退众人后,裴墨染将云清婳搂在怀里,“蛮蛮,你方才一言不发,是不是对我失望了?我那一日真是糊涂,居然相信是你推了她。”
云清婳缓缓摇头,“所以,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等案子查完,你出出气,然后我会将她赶出王府。”他握着她的手,“她毕竟是长流的心上人,长流已经不在了,我实在不忍毁了长流的心爱之物。”
瞧!
他把女人看作男人的附属品。
云清婳低头看着红彤彤的脚尖。
狗男人打算放过柳梦妍,她可不答应。
若是柳梦妍没烫伤她的脚,她必会给柳梦妍一条活路。
只可惜,柳梦妍犯贱了。
“皇祖母要跟清河公主去清修,她们想把狗放在你身边寄养半月,你可答应?”裴墨染勾勾她的下巴。
云清婳福至心灵,似乎被点醒。
她噘着嘴,使劲摇头,“清河公主的狗听说是恶犬呢,天天咬人,要是咬了我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清河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张扬跋扈,动不动就砍宫女太监的脑袋,姐姐很不喜她。
“她的疯狗,你关进狗笼里让下人喂养就好。你不是想咱们的狗了吗?”裴墨染哄道。
她勉强颔首,“那好吧,但倘若养不好,清河公主怪罪下来,您要顶罪。”
“好!”裴墨染根本没将清河放在眼里。
一个被养废了的草包公主罢了。
裴墨染的目光落在她肉绵绵的脚丫上,“你的脚恐怕近日不能走路了,柳梦妍莫非得了失心疯?真是莫名其妙!”
云清婳翻了个白眼。
她不相信裴墨染不懂柳梦妍的小心思。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好兄弟的女人,想尽办法勾引自己,他怎么对得起好兄弟的在天之灵?
……
没几日,慈宁宫便将两条狗送来了。
第十日时,云清婳的伤好彻底了,她才约了魏娴一同在花园遛狗。
魏娴道:“这条狗好乖巧,都是波斯进贡的白狗,怎么清河公主的狗却是条疯的?”
“这是夫君送的,他怕狗吓到我,挑狗的时候很用心。”云清婳娇羞地笑了。
柳梦妍在暗处看着,眼中闪出怨意。
云清婳,你装什么温柔善良?
我就不信,过几天你还能装得出来!
很快,王爷就会看穿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