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侯府的齐遇春面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镇北侯府的门。
旁边那肥胖的吴员外凑了上来,咬牙道。
“齐员外你说他一个泥腿子出生的武夫,难道这件事情我们就这么算了?”
齐遇春冷哼一声,“无非就是想压我们的价,如果我们能够统一抵制,到时候不怕他不向我们妥协!”
“有他求我们的时候,到时候想买,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齐遇春的话一出,剩下的几个人眼前皆是一亮。
有道理!
吴员外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拍着马屁。
“还是齐员外说得对,只要我们捆绑到一块,到时候不怕他不买!”
“不过他想眼睁睁地看着北疆百姓都冻死的话……”
齐遇春眼底藏着一丝怒意,当即甩袖离去。
与此同时。
镇北侯府内,空荡荡的堂上只剩下一个人还低着头坐在那,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赵言老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开口询问道。
“齐遇春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那青衫商贾闻言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伏身叩首,就连说话都是哆嗦着的。
“侯……侯爷,我……我愿意卖这鞋煤炭。”
“哦?你现在卖给我,难道你不怕到时候会被那些世家大族和齐遇春这些商人所排挤?”
赵言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从谈话开始,赵言就见他一直坐在角落当中,低着头一言不发。
想来应该是有求于他,就是不知道是何事?
那人浑身一抖,却是咬牙开口道。
“不怕!”
赵言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道。
“你想要什么?”
那人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但是却没有想到,镇北侯居然会开口问他,这让他原本惶恐不安的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他当即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我……我老家有一条煤山,想要与侯爷做长期生意,如果侯爷愿意的话,我可以将这一万石的煤炭,全都赠予侯爷,并且以后的所有煤炭价格,都会远低于现在的价格。”
然而,他的话却并没有引起镇北侯的开口,这两天才刚刚活跃起来的心思,再度凉了半截。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成的时候,镇北侯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落在他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他有些羞愤地抬起头来,攥紧了拳头。
“侯爷若是不愿与我做生意,倒也不必嘲笑我。”
“只要侯爷一句话,我便会自行离去。”
赵言看着眼前这个涨红了脸的青衫商贾,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这个时候,赵言才注意到,这人身上的衣裳,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换过了。
与齐遇春那些人一比较,他反而显得有些寒酸。
赵言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家这一代应该是到了你这里开始没落了吧。”
“本来想借着这些煤炭再发一笔财,可是来了我这里之后就产生了其他的想法,我说的可对?”
那青衫商贾瞪大了眼睛,眼中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丢在镇北侯的面前,身上没有丝毫的秘密。
青衫商贾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还真如赵言所说,他爹还在世的时候,他家颇有家资,随着前两年他爹去世,仅仅两年的时间,他就从人人都羡慕嫉妒的纨绔少爷,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而这两年的时间,让他看到了那些商贾的贪婪,对他家更是虎视眈眈,如果不是他拼尽全力守着,现在恐怕早就流落街头了。
而前些日子大肆收购煤炭的北疆,让他看到了一丝商机,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将剩下的所有家产全都投到了这里面。
然而,事情确实并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样发展,当他尝试想要将手中的煤炭全部卖出去的时候,发现北疆居然不收煤炭了,这让他彻底慌了。
本来到次来北疆他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降低价格处理了,但是在他真正见到镇北侯之后,于是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侯爷,说得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
“所以还请侯爷成全!”
说着,青衫商贾颤抖着身子,再度拜伏了下去。
而赵言却是笑而不语。
眼见镇北侯回答他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这让他的心愈发冰凉,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觉得他浑身冰凉。
就是他满心绝望的时候,赵言却是差人,将他扶了起来。
这让他一阵茫然。
而这时,赵言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了过来。
“多大点出息,难道你就只想做煤炭这点小生意吗?”
赵言的话令他不明所以,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
“侯爷的意思是?”
赵言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那目光打在青衫商贾的身上,令他一阵生疼。
他缓缓道,“如果你愿意成为本侯的人的话,本侯倒不介意赐你一场富贵。”
“本侯可以让你富可敌国,但前提是你必须对本侯言听计从,若是胆敢让本侯发现,你敢阴奉阳违,你会死得很惨!”
说到最后,赵言的声音逐渐变得阴寒,犹如地狱里面咆哮的厉鬼,令青衫商贾浑身发抖。
而这时,李红绫默不作声地将卖身契拿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青衫商贾。
青衫商贾跪在地上盯着镇北侯直直发愣,心底却是在不断地挣扎。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富贵,高高在上,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钱财。
但是他在镇北侯的面前,却不过只是一个家奴。
想着这段时日来所过的苦日子,还有差点冻死的情况,以及那些商人们张口闭口便是利益的嘴脸,最终狠下心来。
他哆嗦着声音低下头,“我……我方秉诚愿意为成为侯爷的人。”
随后他便是在那卖身契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方秉诚犹如耗尽了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力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以后他便是赵言的家奴了。
赵言大笑一声。
“好!”
“既如此,本侯便送你一场富贵又如何?”
说着,赵言令李红绫去将东西给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