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安芷醒来后先将昨日男子给她的小药丸服了一粒。
既然现在她对面具男有用,成亲的日子又是三个月之后,那她就要好好利用这三个月给自己布局一番。
正准备吃早膳,霜降便走了进来,“小姐,国公爷回来了,现在在鸣翠院,请您一同过去用膳呢。”
柳安芷猜想,应该是昨日圣旨的事情,柳国公下朝回来才知晓,后来她又一觉睡到了晚上,所以等到了今早,已经是忍不住了吧?
稍微收拾一下后,柳安芷便带着霜降来到了鸣翠院。
王姑姑领着主仆两人进到房间里时,赵氏正在给柳国公布菜。
“父亲,母亲。”
听到柳安芷的声音,两人都望了过来。
柳国公柳祁风如今不到四十岁,身材高大,从小世袭国公的爵位,母亲早逝,由前任老国公亲自教养,举手投足都是风雅,一身正气,看起来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柳安芷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位父亲,当看到她来的时候,眼神中的一抹温柔骗不了人。
“芷儿来了,先坐。”柳祁风伸手让她走上前来。
赵氏见她坐过来,也温柔一笑,又吩咐王姑姑给她倒杯茶暖暖身子。
“昨日你父亲回来时,汀兰院里的下人说你已经睡了,你父亲说先让你好好休息,所以并没有叫你过来。”
赵氏从王姑姑手上接过一盏茉莉花茶,茶香四溢,确实在初春让人觉得清新温暖。
“多谢父亲母亲关心。”
柳安芷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到赵氏看向她的眼睛虽然也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和昨日颁布圣旨之后警告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圣旨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只是...芷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柳祁风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几日不见,好似沉稳了不少。
可能是敬王成婚让她死了心,但是圣旨赐婚让柳安芷嫁给宋知渊...柳祁风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这不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守活寡吗?
虽然那位东厂督主权势滔天,但柳祁风身在局中,岂能不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今日宋知渊得重用,风光无限,保不准哪一天就一落千丈,怎么死都不知道。
到时女儿没有子嗣傍身,又和那宦官有牵连,只怕...
许是感受到了柳国公的担忧,柳安芷开口安慰,“父亲别担心,圣上既然赐婚,应该是对督主十分信任,更是对父亲的信任。”
国公府自开朝以来就坚定站在皇帝身后,是百分之百的纯臣。
国公府历代子孙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包括柳安芷和柳安苒这样的嫡女。
但如今皇帝将柳安芷“推入火坑”这一步,确实让柳祁风有些心里不舒服。
“父亲您想,妹妹嫁给了敬王,在外人看来也许国公府是偏向敬王了。”
“但如果我进了督主府,反而是对皇帝最强有力的支持。”
宁愿舍弃嫡女的幸福,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皇帝最好的一把刀绑定在一起,怎么不能说是忠诚和信任呢?
柳安芷的话,柳祁风当然也能想到,但是作为父亲,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若是芷儿你不愿意...”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在旁没说话的赵氏插了一句,“老爷想必是多虑了,那位督主如今权势滔天,又是圣上赐婚,芷儿过去绝不会受苦,倒是苒儿...”
柳安苒向来都觉得自己比姐姐聪慧美丽,如今敬王在朝中也只是和其他皇子一样,负责一小部分的朝事,和东厂督主的实际势力相差甚远,心里应该也会不平衡吧。
赵氏话里的意思,好似在说柳安芷是为了和嫁给敬王的柳安苒赌气,才找了一个权势更大的来压过她。
柳祁风听完眉头一皱,轻声开口,“芷儿可认识这位东厂督主?”
柳安芷摇摇头,“未曾。”
按照原书中交待的内容,这道圣旨应该是宋知渊亲自求的,原本是柳安苒,只是现在变成了她,但其中的原因嘛,她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自己女儿清丽的脸庞,似乎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柳祁风缓了语气:
“芷儿这段时间可和宋督主多多接触,若是心中不喜,为父也能到皇上面前求上一求。”
国公府是世袭的爵位,如今他只有两个嫡女,赵氏生了柳安苒后身体伤了不能再生育,这国公府未来应该就是交给庶子柳如晔。
所以柳祁风并不认为他需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去给皇帝表忠心,若是女儿受委屈,他这国公的位置坐得也不安心。
柳安芷心里一暖,在现代时她早早就离开父母生活,家里有个弟弟,父母的关注点也都在自己的弟弟身上。
她工作之后还让自己每个月打钱回家养着同样毕业工作的弟弟,要是拒绝,父母还要到她工作的单位闹,说她不孝。
后来柳安芷搬到了别的城市,换了手机号,和自己的父母完全断了联系,只是每个月会往他们卡上打1000块钱,当作尽了自己赡养的义务。
所以如今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看到位高权重的国公爷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做出影响仕途的决定,柳安芷觉得感动,又陌生。
没等柳安芷反应,赵氏就先开了口,“老爷这说得是什么话,为国公府和老爷分忧,本来就是儿女的本分。”
她轻轻拍着柳祁风的手背,又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
“芷儿如此聪明伶俐,定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时赵氏看向柳安芷,眼神中带着警告,似乎真的害怕柳安芷不同意这个婚事,让柳国公去抗旨。
柳安芷心里冷笑,赵氏倒是和自己现代的母亲有些相似,只不过这次护的不是弟弟,而是妹妹。
也让人更唏嘘。
“父亲放心,女儿相信宋督主会好好待女儿,母亲说得对,这是女儿的本分。”
柳祁风定定看了柳安芷好一会,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和为父说,万万不可憋在心里。”
柳安芷笑着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
“父亲可想过给晔哥儿找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