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隼樾也被上官青玉这不依不饶的腔调给弄光火了。
虽然吧,他也能理解上官青玉这个失败者,现在肯定心神大乱,但也不能就这样挡着路呀。
好狗不挡道啊。
耽误阿妩上课了怎么办?
“阿妩,我送你吧。”僵持间,乖巧而软糯的声音响起,打乱了整个混乱的局势,也成功地吸引了清妩的注意力。
局势更混乱了。
清妩的眉间微微一松,循声望去,只见端木桦筠正从驾驶位上缓缓走下来。
他的眉目如画,乖巧而惹人怜爱,那张矜贵的面庞上,此刻正洋溢着温柔与包容,又有着期待着清妩垂青的渴望。
一如既往,清妩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欧阳隼樾和上官青玉的脸色瞬间双双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这么心机的呢?
欧阳隼樾的心中涌起一阵慌乱,他完全没有料到清妩会如此轻易地点头,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清妩的姿态,明显对端木桦筠,是信任的。
比起欧阳隼樾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上官青玉却是嘲讽的看了欧阳隼樾一眼。
还说是清妩的男朋友,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么。
本来在他们以为的男女朋友关系里,应该双方如一,一心一意的对待的。
如果清妩做了他的女朋友,他一定只看着清妩一人,清妩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清妩显然并非如此。
上官青玉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看来确实如他所想,欧阳隼樾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手段,才得以占据清妩男朋友这个位置的。
那既然欧阳隼樾可以,他自然也可以,便不足为惧了。
只要清妩的心没有放在欧阳隼樾身上,那么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
即使有男朋友又怎样呢?就算是结婚了,也照样可以离婚啊。
他们彼此之间的地位旗鼓相当,他所能给予的并不会比欧阳隼樾逊色。
仅仅得意那么一小会儿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真正重要的是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
想通这一点之后,那张原本如美玉般的面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了明显的嘲讽之色。
欧阳隼樾却完全无暇顾及上官青玉的眼神。
他的脸色惊恐至极,双眼死死地盯着清妩,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了端木桦筠的车子,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那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般配,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情侣一般。
欧阳隼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 40%的好感度。
没错,确实仅仅只有 40%而已,连喜欢都还称不上呢。
可是——
清妩如此决绝的头也不回,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难道说,有了他......对于清妩来说还远远不够吗?
走之前,端木桦筠微微侧身。
但他并没有去关注那个仿佛被一片绿色的云彩笼罩住头顶、满脸都是世界末日降临般表情的欧阳隼樾,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看上去头脑更为清醒一些的上官青玉。
上官青玉被端木桦筠这一明显意有所指的举动弄得稍稍一愣,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玩弄权势的人自然脑子转得快。
倒是没想到——
端木桦筠这样每天在艺术沐浴下,只会画画的,也会有这样深沉而可怕的心思吗?
......他们全都小看了端木桦筠。
也许——端木桦筠才是他们当中最通透的。
也许他一开始就想明白了什么,隐隐发觉到了什么。
但上官青玉又不敢真的去想那个结果。
如果可以,谁不想独自拥有珍宝?
以他们的骄傲,明明他们不输给任何人才对,最多平分秋色。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平分秋色,他们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如果都执着于清妩,也许没有人愿意放手。
鱼死网破,永远没有结果。
端木桦筠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的吗?
上官青玉不由得沉思。
他凝视着跑车疾驰而去后留下的一地尾气,他需要想想,这样的决定——
需要勇气。
需要放下他们作为最顶端金字塔继承人的骄傲,也需要摒弃世俗的目光。
上官青玉此次回去,几乎掌握了上官家所有的权利,距离接任上官家主的位置仅有一步之遥。
但上官青玉却因为急于赶在慕容霁垣前面回来,而没有接过这个位置。
他有些投降地叹了口气,原本对欧阳隼樾的愤怒也在这叹气声中渐渐消散。
欧阳隼樾不过是个愣头青,对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让清妩高兴一下,体验一下,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上官青玉心想,看欧阳隼樾那副样子,清妩对他的好感度应该不会太高,不足为惧。
相比之下,像端木桦筠那种擅长攻心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有慕容霁垣......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青玉始终不能对慕容霁垣放心。
毕竟,慕容霁垣的财富实在是让清妩,或者说清妩的一家都喜欢。
而据说慕容霁垣此次回去,为什么困了那么长的时间,就是因为慕容家要正式把家主之位交到慕容霁垣手上了。
只怕慕容霁垣回来,就已经变成慕容家主了。
继承人和掌权者,差的程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上官青玉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心中盘算着尽快离去。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欧阳隼樾进行冷嘲热讽。
到底是年轻,满心欢喜地赶回来,难得的一腔热情被浇灭,当然气不过。
“还男女朋友,不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吗?耍手段又怎么样?你耍手段,别人照样可以。我们没有一个差你半分的。”
“端木桦筠今天能把阿妩从你身边拉走,明天我就也可以。”
“欧阳隼樾,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上官青玉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面对上官青玉的嘲讽,欧阳隼樾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紧握成拳,指骨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