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的。”
洪大彪居高临下,没有半点儿怜惜。
三个字像冰锥刺进吴曲脊椎。
感觉到洪大彪的情绪不对,他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喉结不安地滑动:“大,大彪哥......”
洪大彪缓缓俯身,雪茄的焦油味混着怒意喷在吴曲脸上:“你还知道我是谁。”
吴曲已经很久没有见洪大彪如此生气。
他的瞳孔收缩,眼神中全是迷茫,丝绸睡衣下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嘴角抽搐着挤出讨好般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大彪哥,到底怎么了?我,我……”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书房内炸响。
洪大彪的巴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吴曲脸上。
吴曲被打得偏过头去,惨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
他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所有未出口的抱怨都被这一巴掌扇回了喉咙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洪大彪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再问你一次。”
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为什么没在游戏里杀了马双双?”
站在一旁的沐清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诧的表情。
但当洪大彪目光扫来时,她又立即低下头,摆出一副“知道了内情但不敢多言”的乖巧模样。
吴曲意识刚刚回笼,便用余光瞥见沐清这副作态,心中警铃大作。
他没想到,洪大彪会当着沐清的面提起这个秘密任务。
殊不知,在吴曲不知道的时候,沐清已经获得了洪大彪的大部分信任。
正如同吴曲看待东方良一样。
“我,我本来是要动手的。”
吴曲急忙解释,声音因为脸颊的疼痛而有些含糊,“但游戏里还有个凶手要查,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指向沐清,“这个她也可以作证!”
沐清立即点头如捣蒜,眼中闪烁着忠诚的光芒。
这段“剧情”她早就和洪大彪对过口供了,吴曲不知道的是,他抓错了重点。
洪大彪突然一把掐住吴曲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是吗?”
他冷笑道,手上的力道让吴曲疼得直抽气,“那为什么我听说,你还救了她一命?”
吴曲满脸茫然:“什...什么?大彪哥,我不明白。”
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敏锐地意识到,洪大彪的想法一定和沐清有关。
他挣扎着指向沐清,“是不是这个女人跟您说了什么?肯定是她在挑拨离间!”
沐清闻言,立即露出受伤又委屈的表情,却识趣地没有出声辩解,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个姿态,加上之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吴曲说的好话,反而更显得她无辜可信。
沐清垂眸站在阴影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
她太了解洪大彪这种人了。
这个多疑的男人此刻就像一杆摇摆的天平,并未完全相信任何一方的说辞。
若是他真信了自己,吴曲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不会还在听吴曲的辩解。
“回答我的问题。”
洪大彪的声音在吴曲的头顶传来。
吴曲捂着脸,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我,我没有救她。”
他声音发颤:“游戏最后两天我被「变天者」捅伤,连床都下不了,根本没有力气杀她呀!”
“还在狡辩!”
洪大彪一把将他掼在地上,“说!你在游戏里到底做了什么?”
吴曲狼狈地趴在地上,缺氧的大脑嗡嗡作响:“我,我的角色是杂技演员。”
他艰难地吞咽着,\"我一开始我就想杀了马双双,结果几次都找不到机会,后来,我又被一个叫老鹰的「变天者」重伤,几天没法下地。这些沐清都知道的!”
“杂技演员?”
洪大彪眯起眼睛。
这和沐清所说的“驯兽师”截然不同。
二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洪大彪心中暗自判断,他的眼神在无辜的沐清和无辜的吴曲之间徘徊。
只见,沐清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双手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小曲哥……你为什么要撒谎?”
“你明明就是驯兽师,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杂技演员呢?”
吴曲浑身一颤,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丝绸睡衣的领口都被扯开了一道口子。
他双眼圆睁,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你放屁!我的角色分明是杂技演员!马双双才是驯兽师!”
沐清像是被吓到般后退半步,眼圈瞬间红了:“小曲哥,你是驯兽师,这我们都知道,你怎么就是不承认呢?”
“够了!”
洪大彪阴沉着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今天要是说不清楚……”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把插进了木桌的桌板上,“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全须全尾地出去。”
吴曲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大彪哥!有人能证明!”
他急切地抓住洪大彪的衣袖,“王迪!他全程都在游戏里,还照顾过我两天,他最清楚我的身份!”
沐清闻言,睫毛轻轻颤了颤,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吴曲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他其实想不通,沐清为什么会这样污蔑自己。
洪大彪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来人!把王迪找来。”
不一会儿,洪大彪的下属就将王迪找了过来。
王迪紧张地走向前,他一眼便注意到剑拔弩张的吴曲和垂首不语的沐清,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他低头行礼,唯唯诺诺说道:“大彪哥。”
洪大彪玩着匕首,对王迪问道:“你来说说,你们那个「死门」游戏里……”
他将刀尖指向吴曲,“他是个什么角色,马双双又是个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