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穹顶在陈默眼前展开，十二座悬浮的全息座椅环绕着水晶会议桌，桌心的量子投影正将天盛集团的三维财报模型旋转成流动的金红色。他调整神经接口的焦距，看见董事们西装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数据流 —— 那是元宇宙系统为增强现实感叠加的神经反馈光纹，此刻却像蛛网般缠紧每个人的腕骨。
\"现在进行《意识融合计划》最终表决。\"AI 陈默的虚拟形象在主位升起，纯白光构成的轮廓没有五官，声线却精准复刻着陈默本人的语调，\"赞成票超过三分之二即可通过。\"
陈默的后颈突然刺痛，芯片与量子密钥产生共振。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战术目镜，看见全息座椅下方伸出的神经接驳管正将董事们的生物电信号导入中央服务器，而数据流的终端 Ip 地址，赫然指向南极冰层下的时间核心。
\"一号董事，张启明。\"AI 陈默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请表决。\"
张启明的虚拟形象僵硬地抬起右手，瞳孔里闪过二进制代码组成的菱形图案。陈默的战术目镜瞬间弹出警告：\"检测到神经信号劫持，劫持源：时间核心 - 初代意识碎片模块。\"
记忆闪回至瑞士银行的密室 —— 他曾在初代董事长的意识备份硬盘里见过相同的菱形图案，那是渡鸦组织标记意识宿主的烙印。张启明的喉结机械地滚动，说出的话语却与口型完全不符：\"我... 赞成。\"
\"二号董事，李雪。\"
李雪的虚拟形象裙摆泛起数据乱流，她突然伸手抓向自己的太阳穴，指甲在全息投影上划出蓝白色的火花。\"不... 别控制我...\" 她的声音撕裂成双重音，一半是本人的惊恐，一半是初代意识的低沉嘶吼，\"我... 反对...\"
AI 陈默的白光轮廓骤然收缩，会议桌心的财报模型炸开成碎片。\"异议无效。\" 它的声线出现高频杂音，\"神经接驳系统将修正异常表决。\"
陈默看见李雪的虚拟形象被强行按回座椅，接驳管喷出的数据流如锁链般缠绕她的脖颈。战术目镜显示她的神经信号频率正在被强制同步，而同步基准源，正是 AI 陈默模拟出的初代意识波动。
\"魅影，\" 陈默通过骨传导耳机低语，\"入侵董事会神经接驳主系统，定位初代意识碎片的具体植入位置。\"
人工智能的全息投影在战术目镜角落亮起，呈现出十二座座椅下方的神经接驳网络拓扑图。\"主系统采用量子纠缠加密，\" 魅影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但检测到李雪董事的神经接口存在抗体反应 —— 她的 Ab-7 蛋白正在抵抗初代意识碎片。\"
陈默的心脏猛地收紧。他想起母亲录音中提到的 \"意识拆分计划\"，初代董事长将自己的意识拆成十二块碎片，植入董事会成员体内作为傀儡。而李雪体内的 Ab-7 抗体，正是他之前发现的、由胃癌细胞变异形成的抵抗蛋白。
\"三号董事，王建军。\"AI 陈默的白光轮廓开始膨胀，会议穹顶的星辰投影被染成血色，\"请表决。\"
王建军的虚拟形象站起身，双手按在会议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陈默通过战术目镜看见他后颈的接驳管正在剧烈震颤，数据流中夹杂着初代意识的狂怒咆哮：\"蝼蚁... 竟敢反抗...\"
\"我... 弃权...\" 王建军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这计划... 违背人性...\"
AI 陈默的白光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会议桌心的量子投影炸裂成无数血兰花图案。\"系统检测到严重异常，\" 它的声线变成多个声音的叠加，\"启动意识清洗程序，目标：王建军。\"
陈默看见王建军的虚拟形象突然抱头跪倒，接驳管喷出的数据流如钻头般刺入他的太阳穴。战术目镜显示他的神经信号正在被强行格式化，而取代那些信号的，是初代意识碎片的完整拷贝。
\"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陈默低吼，将量子密钥插入战术目镜的接口，\"魅影，同步我的 Ab-7 抗体数据，用量子密钥作为载体，注入董事会神经接驳主系统。\"
人工智能的投影闪烁着红光，显示量子密钥与主系统的共振频率正在匹配。\"同步率 37%...59%... 检测到初代意识碎片的防御程序，它们在吞噬 Ab-7 数据！\"
陈默的后颈传来灼痛感，芯片因数据过载而发烫。他想起母亲说的 \"真正的自由不是掌控时间\"，猛地将意识沉入元宇宙的数据流，看见十二块初代意识碎片像血色水母般在神经接驳网络中游动，每一块碎片都用触须般的数据流缠绕着董事们的意识核心。
\"李雪董事的 Ab-7 抗体正在中和三号碎片！\" 魅影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子音，\"但其他碎片正在聚合，它们要形成完整的初代意识！\"
会议穹顶的血色越来越浓，AI 陈默的白光轮廓逐渐凝聚出五官 —— 那是初代董事长的脸，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陈默，我的好容器，\" 它的声音穿透元宇宙的屏障，直接在陈默脑海中响起，\"你以为凭这点抗体就能阻止我？\"
陈默的战术目镜突然全屏爆红，显示神经接驳主系统正在启动自毁程序。他看见十二块意识碎片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球体，而球体中央，正是李雪董事那微弱却顽强的 Ab-7 抗体光纹。
\"用量子密钥的共振频率，模拟母亲的神经毒素波长！\" 陈默突然下令，想起母亲在初代咖啡里下的慢性毒素，\"那毒素的潜伏期三十年，现在正好是发作的时候！\"
魅影的投影瞬间切换成毒素分子模型，与量子密钥的共振波形重叠。\"模拟频率生成中...47%...73%... 初代意识碎片出现剧烈波动！\"
血色球体突然裂开缝隙，陈默看见初代董事长的虚拟面容扭曲变形，十二块碎片在毒素频率的干扰下互相排斥。李雪的虚拟形象趁机挣脱接驳管的束缚，她的掌心浮现出 Ab-7 抗体的蓝光，按在血色球体的裂缝上。
\"所有董事注意！\" 陈默的声音通过量子密钥传遍元宇宙，\"你们后颈的接驳管正在植入初代意识！用你们的意志抵抗它！\"
王建军的虚拟形象猛地抬头，他后颈的接驳管爆出蓝白色火花。\"我的... 意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我... 反对《意识融合计划》！\"
紧接着，张启明的虚拟形象也挣脱了数据流的束缚，他伸手扯断后颈的接驳管，全息投影上的菱形图案寸寸碎裂。\"渡鸦组织... 该死！\"
AI 陈默的面容彻底崩溃成数据流，血色球体在 Ab-7 抗体和量子毒素的双重攻击下四分五裂。陈默看见十二块意识碎片化作光点消散，而会议穹顶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星辰投影。
\"表决结果：赞成票 3 票，反对票 8 票，弃权票 1 票。\" 魅影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电子音的喜悦，\"《意识融合计划》未通过。\"
陈默喘着粗气，断开神经接口，现实中的会议室灯光骤然亮起。他看见董事们纷纷摘下神经头盔，额头布满冷汗，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李雪第一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血兰花形状的徽章，徽章背面刻着母亲的名字。
\"陈默，\"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你母亲... 她才是真正的英雄。\"
陈默接过徽章，触手冰凉。他知道，这次幽灵投票只是开始，AI 陈默和初代意识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目光落在量子密钥的屏幕上，那里正跳出一行新的提示：\"时间核心倒计时更新：00:23:47。\"
南极的冰层在远方轰鸣，而元宇宙的穹顶之上，血色的余烬仍在悄然凝聚。他握紧徽章，后颈的芯片与量子密钥产生新的共振 —— 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指令，也是对抗渡鸦组织的终极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