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星辰浑身布满伤痕,兽皮破败之处隐约可见新伤旧疤,密密麻麻,深浅不一。
此刻娄星辰眼眸黯淡无光,有股令人窒息的空洞,看到沈枝枝后,才有了一丝光芒。
“你是谁?”
声音沙哑,嘴唇干裂尽染血丝。
一副消香玉损的模样。
随着话落下,沈枝枝心脏都跟着颤了颤,毕竟娄星辰还求她结为伴侣,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
几个兽人冷嗤一声:“沈神女不要同情这种兽人,他一没权利,二没地位,三没雌性,哪怕占一样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就是,他活该被打断了一条腿,反正也没人关心他,没有妻主,死了就算了。”
…
沈枝枝眼眶迅速泛红,没搭理他们,轻轻扶起娄星辰,可才刚刚碰到,娄星辰便疼得嘶了一声。
“沈神女真的要救他?”周围的兽人不可思议,指着娄星辰议论纷纷。
“沈神女还真有仁慈之心,换作是我,早就一脚给他踢死了。”
话落,周围的兽人嘲笑一片。
像这种残疾兽人在兽世遍地都是,每天都会有新兽人被雌性抛弃,他们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上去踢两脚,解解晦气。
沈枝枝后面什么都听不清了,注意力全在娄星辰身上,眉尾微撇,眼眶红红的。
“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沈枝枝心疼的紧,手缩了回去,安慰他。
娄星辰眼神微微闪烁,透过泥巴看清了她的脸:“妻主。”
“妻主,你来救我了吗?我好想你。”
他伸手拽住沈枝枝的裙角,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的哀求。
“我不是你妻主。”沈枝枝的嘴唇微微下撇,眼神湿润,像是随时都要滴下泪来。
他还在想米娜吗?
娄星辰摇了摇头,咬紧下唇,苦笑道:“对不起,我看错了。”
他的眼前好像出现幻觉了,一张我见犹怜,美若天仙的雌性,正在关心他,为他流泪,而面孔像极了沈枝枝。
在印象中沈枝枝是肥又丑的,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谁也没注意到娄星辰眼中闪烁的绿色光芒,那是二次觉醒异能的征兆。
沈枝枝还没回答他的话,娄星辰便晕了过去,倒在她的怀抱中。
“要死了吗?”
周围兽人嘲笑着。
“死了就死了,省得占用道路。”
这次沈枝枝听清楚了,感觉无比刺耳,她亲手从恶魔手里救出来的兽人,扬言要过更加美好的生活,却在万兽城受如此的欺辱,心好疼。
“闭嘴。”沈枝枝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点点将泥巴浸湿。
她很庆幸泥巴遮住了狼狈。
周围的兽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嘴边还一直嘲笑着。
直到澹玄看完了好戏,才冷冷开口:“没事做了?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众兽意外澹玄替沈枝枝说话,顿时散开了一片。
沈枝枝非常意外澹玄的维护,可此时她不想说太多,道了声谢,把娄星辰抱走了。
澹玄没预料到沈枝枝看起来如此瘦弱,居然能轻松抱起一位雄性,可想了想,她怀里的雄性似乎太瘦了。
想必轻于鸿毛了吧。
目送沈枝枝离开的背影,澹玄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儿,直到沈枝枝彻底消失在人群中。
脑海里闪过她睫毛颤了颤,心疼别人的模样,即使被泥巴遮住了面容,也挡不住那波涛汹涌的善意。
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
如果姐姐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心疼他?想到不该想的,澹玄眸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转而变得绝情,离开了此地。
娄星辰是被她给抱回来的,几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沈枝枝才意识到他有多么瘦弱,轻的像一片白纸。
屋内只剩下徐言在,他局促的坐着,看到沈枝枝‘蹭’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她怀里的雄性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难过。
“枝枝,你又捡兽人?”徐言妖异的俊脸不满,嘴唇微微嘟起。
沈枝枝轻叹一声,先将娄星辰放在石床上,大致解释了一下。
徐言偏过头,冷哼一声,一副哄不好的模样,垂眸遮住落寞的情绪。
“我真后悔喜欢你,让你…这么伤害我。”
“哦?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沈枝枝瞥了他一眼,随后开启异能疗伤。
徐言赌气,闭上眼:“我不喜欢你了,忘恩负义…的雌性。”
快来哄他,他很好哄的。
然而等了几秒钟,耳边都没有响起沈枝枝的声音,他委屈的嘟起嘴。
难道是找的词语太恶毒了??
想罢,徐言睁开一只眼,歪着脑袋看她,却发现沈枝枝在专注的用异能治疗,一瞬间愣了神,双目睁大。
在兽世雌性是没有异能的,沈枝枝却有,而且还是世间难见的治愈系,徐言对沈枝枝又好奇又惊讶。
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生气,呆呆的看完了沈枝枝治愈的全过程。
沈枝枝屏息凝神收了异能,察觉到徐言震惊的目光,平静的给娄星辰掖好兽皮毯,朝他走近。
刚刚用异能时,汗珠密密麻麻的将泥巴冲刷掉,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看着那媚眼如丝的眼神,就连笑容都恰到好处的弧度。
徐言心跳乱了节奏,短暂停顿几下,又迅速而剧烈的跳动,无法控制。
“你说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喜欢你好不好?”沈枝枝恶趣味的问他。
她的异能越来越强大了,不需要攀附其他人,对于这种吓唬人的话,她半点不担心,反倒是徐言该担心会不会被抛弃,动了真心的先输…
徐言下意识的回答:“好。”
葱白如玉的指尖摸了摸他的脑袋,特别是顺着毛捋,徐言清澈的蓝眸浮现一丝享受。
心跳的节奏更快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似的,拼命的跳啊跳,差点就从胸腔蹦出来。
徐言不知那是什么情绪,伸出双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狠狠压了下去。
看着近在咫尺温柔的脸庞,喉咙忍不住的滚动几下,唇半张着,久久没有合上,良久,徐言才缓缓说道。
“我能亲亲你吗?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