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入口处,空间扭曲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小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范无救一把扣住手腕。
“别怕,“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跟紧我。“
小白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腕,范无救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不知为何,这个简单的触碰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范无救忽然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金属手镯。手镯表面刻满细密的血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戴上这个。“他将手镯套上小白的手腕,“它能将你的神力转化为魔气,否则一进入就会被发现是外来者。“
手镯合拢的瞬间,小白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扎入皮肤。
她倒吸一口冷气,正要抗议,却见范无救周身也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紫发逐渐褪色,化为如墨般的黑,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凌厉的棱角,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小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更加低沉沙哑。
范无救现在应该称他为“柳无尘“了,递来一面铜镜。
镜中的少女黑发红眸,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角自然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危险的魅惑。
“从现在起,我们是兄妹。“范无救调整着自己袖口的暗纹,“我叫柳无尘,你叫柳无白。我们是来自北域的血魔族,因家族内乱暂时离族游历。
不用担心我已经用系统篡改了信息就算真的有人查我们也不会有事。“
小白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该叫你什么?哥哥?“
这个简单的词汇让范无救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过身,金色的眸子在伪装下变成了暗红色,却依然深邃得令人心惊。
“对,叫我哥哥。“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试试看。“
“哥...哥?“小白试探性地叫道。
范无救眼中闪过一丝小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还没等他回应,魔界入口的引力突然增强,两人猝不及防被卷入其中。
天旋地转间,小白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怀中。无数光影从身边掠过,尖锐的空间乱流刮得皮肤生疼。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重重摔在一片漆黑的土地上。
“咳咳...“小白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范无救已经站在一旁,正拍打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欢迎来到真正的魔界。“他做了个夸张的欢迎手势,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异常从未存在过。
小白环顾四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与她见过的魔界完全不同,天空是永夜般的深紫色,悬挂着三轮血月;地面上随处可见森森白骨,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凄厉嚎叫;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灼烧肺部。
“这...就是魔族的本源世界?“小白声音发紧。
范无救点头,传音入密道:“我治理的那个世界只是五族和平共处的表象。
真正的魔族、妖族、灵族等,都在各自开辟的空间世界中保持着最原始的生存方式。“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小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露天广场上搭建着数十个血色擂台,每个擂台周围都挤满了欢呼的魔族。最中央的擂台上,一个生有六臂的巨魔正将对手的头颅硬生生拧下,鲜血喷溅数尺高,引来阵阵喝彩。
“生死擂台,“范无救语气平淡,“在魔界,这是最普通的娱乐方式。“
小白胃部一阵翻腾。更令她不适的是旁边一个帐篷里进行的赌博——赌徒们押上的不是金银,而是自己的肢体。
一个输光的魔族大笑着砍下自己的左臂扔在桌上,伤口处喷出的黑血很快被某种法术止住。
“在这里,示弱就是找死。“范无救拉着小白穿过街道。
由于两人身上散发的强大魔气,周围的魔族都自动让开一条路,有几个甚至恭敬地低头行礼。
小白注意到,街道两旁的建筑都装饰着尖锐的骨刺和血淋淋的战利品。一家酒馆门口挂着十几个风干的首级,招牌上用鲜血写着“败者之宴“四个大字。
“我们到底要去哪?“小白忍不住问,“不是要找魔界之花吗?“
范无救神秘一笑:“先去茶楼。“
“茶楼?“小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种地方还有茶楼?“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景象让小白再次震惊了,座雅致的木质楼阁静静伫立在血腥混乱的街区中央,门前挂着两盏青灯,门楣上题着“忘忧阁“三个清秀的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魔界也有风雅之士。“范无救解释道,“这里是情报交换的最佳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