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去舔了一口。
草莓的酸甜混合着奶香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嗯,味道确实不错。”
看到季时安也喜欢,阮卿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嘿嘿,那我们一起吃吧!”
她又将冰淇淋往他那边递了递。
季时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靠得很近。
“好,一起吃。”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鸡仔,你慢点吃,别弄脸上了。”
阮卿卿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笑着看向季时安:“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话音刚落,一滴冰淇淋就不小心滴在了衣服上。
“哎呀!”
她惊呼一声,赶紧用手去擦。
季时安无奈地笑了笑,掏出纸巾递给她:“你看你,还说不是小孩子呢。”
他语气里满是宠溺,伸手帮她擦了擦衣服上的冰淇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宝物。
阮卿卿接过纸巾,擦干净衣服,吐了吐舌头:“嘻嘻,谢谢季时安!”
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又拿起冰淇淋,继续享受这甜蜜的时光。
阳光透过冰淇淋店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份甜蜜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季时安望着阮卿卿踮脚接雪的模样,发梢落了片雪花也浑然不觉。
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整个人像只雀跃的小松鼠。
他嘴角的笑意漫到眼底,喉间溢出轻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两人吃完冰淇淋走出店门时,铅灰色的云层已压得极低。
季时安仰头望着天空,几片鹅毛大的雪花正巧落在他睫毛上:“好像要下雪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阮卿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雪片,就兴奋得原地转了个圈:
“哇,真的要下雪了耶!”
她仰起脸任由雪花落在鼻尖,睫毛上很快凝出细小的水珠,发梢也沾了层薄薄的白。
季时安看着她通红的指尖在寒风里瑟缩,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整个裹进自己口袋。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阮卿卿耳尖发烫,却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叮嘱:“下雪天路滑,小心点。”
两人沿着覆雪的街道慢慢走,季时安时不时侧头看她。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阮卿卿忽然指着街边树上的积雪欢呼,季时安趁机掏出手机。
“小鸡仔,看这边。”
他半垂的眸子里盛满笑意,镜头里的少女裹着毛绒围巾。
睫毛上沾着雪粒,仰头的瞬间正巧接住片飘落的雪花。
“咔嚓!”
快门声响起时,阮卿卿才反应过来,脸颊腾地染上红晕:“季时安,你干嘛拍我呀?”
她伸手去够手机,发梢的雪簌簌往下落。季时安侧身躲开,指尖却轻轻拂去她头顶的积雪:“当然是因为小鸡仔可爱啊。”
他望着远处越积越厚的雪层,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这雪下得还挺大,一会儿就积起来了。”
阮卿卿接住片六边形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成水珠。
突然想起小学操场边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季时安!”
她眼睛亮得惊人,“你是不是想起我们小时候堆雪人的事了?”
记忆里季时安总把最大的雪球推到她面前,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却偷偷藏在背后。
“嗯嗯,小时候我们堆的雪人可好玩啦!”
阮卿卿晃着他的手臂,发尾的蝴蝶结跟着轻颤。
“季时安,我们一会儿回家也堆一个雪人好不好呀?”
她仰起的脸上还沾着雪水,睫毛扑闪着像振翅的蝶。
季时安喉结动了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练琴留下的痕迹。
“好啊。”
他反手扣住她的指尖,在积雪上踩出两排交错的脚印。
“那我们赶紧回家,拿上工具去堆雪人。”
雪势渐大,落在伞面上沙沙作响。
阮卿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忽然脚下打滑,惊呼着往后倒去。
季时安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两人在雪地里跌作一团。
雪末扑簌簌落在他们肩头,阮卿卿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心跳声混着飘落的雪花,震得耳膜生疼。
“小心点。”
季时安撑起身子,睫毛上的雪水正巧滴在她鼻尖。
“一会儿我们就在院子里堆一个比房子还高的雪人。”
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雪,掌心的温度烙得她脸颊发烫。
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积了厚厚一层雪。
阮卿卿抓起把雪就往季时安脖子里塞,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雪人身上。
“偷袭?”
季时安眼底漾着笑意,指尖捏了团雪轻轻擦过她冻红的耳垂,“该罚。”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雪人终于成型。
阮卿卿踮脚给雪人戴上自己的毛线帽,季时安却突然把她拽进怀里。
“别动。”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指尖轻轻擦掉她嘴角沾着的雪。
“小花猫。”
“来,小鸡仔,和我们的雪人合个影。”
季时安掏出手机,镜头里的雪人戴着歪歪扭扭的帽子。
身旁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发梢的雪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悄悄将照片设成锁屏,转身时却被阮卿卿扑了个满怀。
“季时安,我手好冷。”
她把冻得通红的手塞进他袖管,鼻尖蹭着他围巾上的绒毛。
季时安叹了口气,将她整个人裹进大衣里,呵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水珠:“下次再这么贪玩,就罚你给雪人织围巾。”
可他低头看见少女睫毛上融化的雪水,终究只是收紧了手臂。
雪还在下,将院子里的脚印慢慢覆盖,却盖不住雪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和两颗靠得越来越近的心。
夜幕悄然降临,路灯在雪幕中晕染出朦胧的光圈。
季时安牵着阮卿卿往回走,她的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演奏一首轻快的小曲。
忽然,阮卿卿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漫天飞雪:“季时安,你说雪有没有声音啊?”
季时安低头看着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顺手将围巾又给她裹紧了些:“有啊,你听。”
他轻轻握住她戴着毛线手套的手,带着她走到一棵垂满雪絮的老树下。
风掠过枝头,积雪簌簌坠落,细碎的簌簌声混着远处孩童的笑闹,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阮卿卿的眼睛亮得惊人,睫毛上又落了片雪花:“真的!原来雪的声音这么好听……”
话音未落,季时安忽然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头顶的积雪正巧扑簌簌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笨蛋,站在树下还发呆。”
他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却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雪粒,动作比擦拭最珍贵的瓷器还要轻柔。
回到季家别墅时,暖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雪地上。
季母听见动静,笑盈盈地迎出来:“哎哟,我们的小团子冻坏了吧?快进来喝碗姜茶。”
说着便拉过阮卿卿的手往屋里带,还不忘朝季时安挑眉:“看看你,怎么照顾人的?”
季时安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将两人沾满雪的外套挂在玄关。
等他走进客厅,正看见阮卿卿捧着热气腾腾的姜茶,被辛辣的味道呛得直眨眼睛。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喝太急了?我吹吹。”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茶汤,漾起细小的涟漪。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爬上树梢,给世界镀上一层银辉。
阮卿卿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个戴着歪帽子的雪人:“季时安,我们给雪人起个名字吧?”
她转头时,发梢扫过季时安的手背,痒痒的。
季时安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忽然凑近她耳边:“就叫‘小卿’怎么样?”
他看着阮卿卿瞬间涨红的脸,忍不住笑出声:“骗你的,叫‘雪宝’好不好?”
见她气鼓鼓地捶自己肩膀,又伸手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好啦,不开玩笑了,你想叫什么都行。”
夜深了,阮卿卿靠在季时安肩头打盹,呼吸轻浅而均匀。
季时安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客房的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照亮她熟睡的脸庞,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晚安,我的小鸡仔。”
回到房间后,季时安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那张和雪人合影的照片。
照片里阮卿卿笑得眉眼弯弯,身旁的雪人戴着她的粉色毛线帽,模样滑稽又可爱。
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雪落的声音。
这一晚,季家别墅在雪夜中静静沉睡,就像被时光遗忘的童话。
而季时安和阮卿卿之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如同窗外新落的雪,悄然无声却又绵绵不绝。
在这个冬日里,慢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