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全城都在传,那三个刺客是为了救你才大闹太子府!”
萧妄猛地掐住卿梦萱的下巴,随即一声怒喝,“而且这些日子连日搜查,有人曾传他们三人只离开两人……”
“你真当本皇子是瞎子聋子?!”
“二皇子明察!”
卿梦萱强忍着疼痛,突然朝萧妄脸上啐了一口,“若真是同伙,何苦让我落在你手里?不过是拿我当替死鬼罢了!”
她转头看向恒王,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小贼,哪认识什么大人物?”
“就跟这位大人被关在这儿,压根就瞧不上我一般!”
恒王原本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眼中闪过怒色,转瞬又恢复成冷漠。
对上卿梦萱毫无温度的眼神,他喉间溢出一声冷哼,偏过头不再看她。
“姑娘,你倒是真的很有意思。”
萧妄盯着两人微妙的互动,折扇狠狠敲在墙面,震落大片墙灰:“装,接着装!当本皇子三岁小儿?”
他猛地揪住卿梦萱的头发,将她的脸拽到跟前,“你以为拖时间,那三人就能来救你?”
“二皇子非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卿梦萱被扯得头皮发麻,却仍梗着脖子冷笑,“难不成您觉得,我这小贼能和那三个硬闯太子府的悍匪有交情?”
“而且,您看看您自己牢里人瞧我的眼神——”
她故意往恒王的方向努努嘴,“就连他都觉得我不过一微末之人,根本懒得跟我摆什么好脸!”
“住口!”
恒王突然暴喝,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谁准你攀扯本王?!”
他剧烈咳嗽几声,“区区蟊贼,人家问的明明是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牵扯本王下水?”
萧妄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松开手,卿梦萱狼狈地跌坐在地。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好,很好。”
“本皇子倒要看看,没了舌头和双手,你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侍卫立刻拖进一个锈迹斑斑的木箱,里面摆满了寒光闪闪的刑具。
“先从拔指甲开始吧。”
萧妄拿起一把钳子,在卿梦萱眼前晃了晃,“等你疼得受不了,自然会说实话。”
“二皇子你……”
卿梦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表面却强装镇定:“您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也没什么可招的。”
她偷偷瞥了眼恒王,见对方紧绷的身体和微微颤抖的指尖,知道他在极力克制。
就在钳子即将碰到她手指的瞬间,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报——!”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萧妄耳边低语几句。萧
妄脸色骤变,手中的钳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什么?”
“西市突然起火,开什么玩笑……”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卿梦萱,“算你好运!不过别以为能逃过一劫,等本皇子处理完此事,回来再跟你算账!”
随着萧妄一行人匆匆离去,地牢重归寂静。
卿梦萱瘫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恒王盯着她,眼神复杂:“你不要命了?故意激怒他……”
“我要是不这么做,才是真的没命了!”
卿梦萱挣扎着坐起身,“这家伙太过多疑,若我轻易松口,他反而会觉得我在说谎。”
说着,她扫了一眼这略显阴暗的地牢,“而且修建这么大的一个牢房,里面只关了您一人……”
“如果我随随便便编个谎话,到时候一样不会留我活路!”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恒王:“殿下,我很清楚现在的处境。”
“闻景焕还没找到这里,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拖延时间。”
卿梦萱苦笑一声,“皮肉之苦算什么?”
“只要能等到他来,就算被萧妄折磨得不成人形,我也认了!”
“你……唉。”
恒王沉默片刻,最后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不是我对他有信心,而是我们别无选择!”
卿梦萱艰难地爬向恒王的牢房,“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想,想必也知道萧妄的手段。”
“一旦他失去耐心,您和我都必死无疑。”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故意激怒他,就是想让他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这样他才会暂时留着我们的命。”
地牢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恒王开口道:“可西市突然起火,我总觉得太过巧合。”
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萧妄虽然气急败坏地离开了,但难保他不会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地牢里,卿梦萱与恒王还在商议对策,而另一边,萧妄正被西市的火情搅得“备马!调一队人马随本皇子去西市!”他扯松领口的玉带,额角青筋暴起。
“殿下!太子殿下……太子的车架停在府门外!”
侍卫连滚带爬冲进来禀报。
萧妄握着披风的手骤然收紧。
“他来干什么?”
他冷笑一声,折扇狠狠敲在桌案上,“告诉太子,本皇子忙于公务,无暇……”
“二弟这是不欢迎兄长?”
话音未落,朱漆大门轰然洞开。
萧蘅身着玄色蟒袍,身后跟着四名带刀侍卫不请自入。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的议事厅,目光落在萧妄尚未系好的披风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西市着火了?需不需要兄长借你些人手?”
萧妄瞳孔微缩,转瞬恢复如常。
他慢条斯理整理着衣领,拾起地上的折扇展开:“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有闲心管这些小事?”
他刻意加重“小事”二字,折扇往手心一拍,“不过是些流民不慎走水,很快便能扑灭。”
“流民?”
萧蘅踱步上前,“二弟可别诓我。”
“前些日子太子府遇袭,如今西市又突发大火……”
“连续出了这么多事,巧得也太离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