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说明来意。
组长沉默片刻后，摇摇头：“十年前的时候，案情调查组还不是由我负责，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叶川有些诧异：“十年前的负责人在哪？”
组长微微一笑：“你不是都已经与他搭档在一起了吗？”
“老王？”叶川有些不敢相信。
“具体情况，我不方便多说，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信息，可以找他问问。”组长回道。
叶川走出办公室，找到了老王。
说明来意。
老王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把叶川拉到了办公室的角落。
压低声音，像做贼似的：“背后老板与案件没有任何联系，你只需要负责查案就行，其他的不要去过多插手。”
老王不做叮嘱，叶川可能不会有任何好奇，经过老王这么一开口，他反倒更加好奇当初发生的事了。
那位老板的身份定然是位高权重，或者背后有势力撑腰，不然的话，老王不会特别做出叮嘱。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老王也是正义感爆棚的人。
尤其是在对案件上，争取不放过任何细节。
很明显，这起失踪案的老板很有可能知道内情，就算不知道，找对方当面问清楚，也许能得到更多线索。
可老王却直接开口表明老板与此事无关，这很不正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没你想的复杂，那位老板在案发当晚，他正在国外出席活动，且当时采取的是直播与新闻报道的方式。”老王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叶川有所了解，知道这位擅长抓细节。
可他很清楚，老板不存在问题，没必要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
“话不能这么说。”叶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动，“先前包天也有不在场证明，后续不还是被证实是虚假的，就算那位老板没有问题，也需要调查一番。”
在没有亲自得到验证前，叶川不敢对任何事盖棺论定，谁知道老王的话有几分的可信程度，或者说老王也被骗了怎么办。
“我不是阻碍你调查，只是在花魁失踪后，那位老板因为扫黄失去了盈利产业，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回国，咱们想找人的话，必须前往国外。”老王无奈吐露真相。
叶川听到后，笑道：“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
跨国办案是最麻烦的。
尤其是别的国家不一定配合。
除非是特别重大的案件或者是红色通缉令上的罪犯，否则的话，都不会有跨国办案的流程。
至于去询问一位老板的证词，这种理由多半不会被通过。
“我是不想早点说嘛。”老王有些委屈，“我只是没想到你连我都怀疑。”
“没有的事。”叶川一口否定。
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安抚对方的情绪：“我只是害怕你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重案组最不该犯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
认为这方面没有价值，就不去调查。
从而错过了真相。
讲真的，如果不是他一直抓住包天不放，可能还没这么快破案。
谁能想到，监控拍不出的身影，不在场证明是伪造出来的呢？
“行了，我现在告诉你当时的调查结果。”老王摆摆手，看上去有些心累。
叶川换上笑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
说着，就把老王带到了会议室。
“关于曲倩的情况，你了解多少？”老王投来问询的目光。
曲倩就是失踪案花魁的曾用名。
“案情信息我看完了，并且完成了整理。”叶川紧跟着说出他记录的几个猜测。
老王神色惊愕，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叶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言道：“这都是天赋罢了。”
“你既然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步，那我接下来就可以挑重点说了。”老王松了口气，没有多做评价。
不管叶川掌握了什么天赋，只要能够侦破案件，那就是好的结果。
他看重的向来不是所谓的天赋，而是叶川这个人身上无限的可能。
“曲倩失踪地点在五楼，一间完全密封的房间。”
叶川微微颔首，案宗记载了这点。
这不是单纯的失踪案，而是密室失踪。
“警方当时排查了房间里的区域，没有发现暗道之类的存在。”老王继续开口。
“不对吧。”叶川皱起眉头，质疑道，“虽然曲倩是花魁，但说到底终究是做皮肉生意的，遇到扫黄大队的突击检查也会被抓，幕后老板不可能连这点手段都不准备吧？”
“曲倩的客人身份尊贵，往往都有自己的选择。”老王讲述道。
叶川微微颔首，继续听老王讲述：“曲倩当时在五楼，楼梯口与电梯都有对应的看管人员，在案发当晚，或者说扫黄大队到来前，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士。”
“曲倩失踪的时间初步判断为突击检查开始与工作人员被带下去的时候。”这也是案宗上记载的信息。
但叶川察觉到了漏洞：“我认为这说法不够严谨。”
“我们无法确认曲倩一开始是否在房间待着，如果她最开始就不在房间，这所谓的失踪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之所以确定曲倩的失踪时间，是因为当时看管人员的证词提到了咳嗽声，你不是已经看过案宗了嘛，对这些应该有印象吧？”老王神色诧异。
“他们只听到了咳嗽声，没有见到人，谁能保证这咳嗽声一定是曲倩的？”叶川开始了质疑。
老王有些纳闷，置气道：“那你倒是说说，如果不是曲倩的咳嗽声，为什么重案组没有在房间察觉到其他人的痕迹？”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叶川摆摆手，“老王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存在蹊跷。”
“我知道。”老王神色缓和，“这些都只是审讯得出的结论，存在说谎的可能，可我们在曲倩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能找到的线索只有这些证词。”
“先前你不还说只差关键证据嘛。”叶川无力的吐槽。
“是啊，所有人的证词都在，并且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且排除了房间存在暗道的可能，那肯定是内部人士作案。”老王点头微笑。
“曲倩平日里与其他人的矛盾呢？”叶川追问道。
她很奇怪，案宗上的证词只看到了那些小姐存在嫉妒羡慕的情况，甚至互相推诿，可并没有详细说明曲倩与谁有过矛盾。
“按照当时内部人员的说法，曲倩对待那些小姐如同自家姐妹，甚至对员工们也颇为大方。会常常用赚来的钱，去救济那些员工。”老王回道。
这就奇了怪了，一个待人和善，没有任何脾气的头牌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踪迹。
如果那些人没有说谎，他们定然会知恩图报。
不可能全都是白眼狼。
所以证词方面可以相信。
这是基于曲倩为人和善的基础上。
至于那些小姐的猜疑，可能只是为了除掉对手罢了。
叶川想通了这点。
可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呢？
换种说法，曲倩对所有人比较苛刻，那样的话，这些证词就都不能使用。
只是那种可能比较低，一两个人临时窜供还好，总不能所有内部人员都达成了共识吧。
再者，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
这次是扫黄大队的突击检查……
叶川忽地一愣。
“有发现了？”盯着他的老王，察觉到了叶川的异样，忙惊喜开口。
先前叶川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都代表着案情有新的突破，难道这次也一样？
“扫黄大队的突击检查会不会走漏风声？”叶川说出了对前职业不够尊敬的话语。
老王沉默半晌，摇头道：“你比我了解得多，这方面应该比我清楚。”
“假设，那些员工提前知道咯扫黄大队要突击检查，提前安排了这出戏码……”叶川不敢再想下去。
老王投来问询的目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曲倩曾帮助过他们，难道所有员工都是白眼狼？”
“我不知道。”叶川干脆利落地摇头。
他目前只是根据案宗理解做出新的猜测，尝试找出突破口，并不知道当初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已经过去十年，不刻意去记的情况下，曲倩可能都就被遗忘在别人的脑海里。
直到此刻，叶川才发现这案子的棘手程度。
最大的阻碍不是那些冗余的证词，而是漫长的岁月。
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抚平沟壑，覆盖过去。
“花魁失踪的案发地点还在嘛？”叶川不抱希望地问了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推荐这个案子吗？”老王反问道。
叶川眸子微亮：“你的意思是案发地点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可以重临案发地点。
只是在江城，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为什么案发地点没有得到拆除？
是因为那位老板吗？
“的确在，只是那地方距离重案组有点远，在桑洛区，咱们开车过去需要不少时间。”老王微微颔首。
“那还等什么，即刻出发！”叶川果断做出决定。
“扫黄大队那边？”老王有些迟疑。
“先去案发地点侦查。”叶川没有任何犹豫，做出了选择。
扫黄大队那边，依照李建军的尿性，多半不会有收获。
不如先把目光放在案发地，看看能不能找到被遗落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