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血液顺着地板的缝隙向外流淌，又在地板上留下醒目的痕迹。
一双鞋踩上去阻碍了血液的流淌路径。
辛珺没什么犹豫从辛璟身后窜出，趁两人不备“咚”“咚”两声把两人砍晕。
利刃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足以见得双方下手的狠厉程度。
楚惊羽明明受伤更重、出血更多，不过因为他逆天的天赋能力，辛珺把人砍晕扔地上对比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反而没多少。
秦时鸣腹部的伤口汩汩往外渗血，辛珺嫌弃抬脚，“咦惹，我蹄子上全是血，好恶心。”
它后退几步踩在干净点上，“再晚一点来就可以收尸了，干嘛要插手？”
辛珺是被辛璟摇醒的，本来它都等睡着了。
“死？”辛璟疑惑出声，“我没想要他们死。”
辛珺：？你在逗我吗？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记性不好咱去治行吗？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
辛璟扯下眼上的白绫，动作缓慢叠好放进口袋，“血太多了，脏。”
“所以呢？”辛珺仍旧不理解。
“会打搅小汐的。”辛璟回头看辛珺，“你不知道吗？”
“哈？这种隔音程度你怀疑会打扰到她？！”辛珺看他像是在看神经病。
“隔音不隔血腥味。”
辛璟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灰白的膜，涣散的瞳孔缓慢聚焦，他也慢慢看清了地上的场景。
辛珺绕到他面前看他的眼睛，“哇塞，你真是嫌弃眼睛坏得太慢了，这有必要看啊？”
“这是，战利品。”
痛苦让辛璟说话和行动都慢吞吞的，他看着满地的血色，用脚尖抵住楚惊羽的下巴看他的脸。
“不如我。你觉得呢？”他歪头看辛珺，等待它的回复。
辛珺微笑，它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它的回答还有必要吗？
“确实不如我们。”辛珺偷换主语。
“不如我。喜欢他什么？”辛璟这话显然不是问这里唯二还清醒着的辛珺。
辛珺自觉闭嘴再后退两步给他腾地方。
辛璟抬脚踩住楚惊羽脸，“所以，凭什么原谅你？”
脚下用力，楚惊羽脸上的即将愈合的伤口崩开，血液喷溅洒在辛璟的裤腿上。
辛璟确实想不通小汐为什么还会要他，喜欢他……吗？
他掐住楚惊羽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拎起，难以想象这样单薄的身躯居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即便楚惊羽也算得上瘦弱，但显然比辛璟这样常年养病的人要健壮。
力气不断收紧，楚惊羽因为窒息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看到辛璟后突然发笑。
他艰难开口，“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辛璟把他用力往地上摔，“砰！！”楚惊羽重重砸在血泊中。
异常的瞳色更显辛璟的冷漠，他居高临下看他，“比你好一点。”
“咳，咳咳。”这一砸估计让楚惊羽内脏出血，喉咙里被血堵着，他连着咳出好几口血。
本就鲜血淋漓的地板再添一抹鲜红。
血染红他的牙齿，楚惊羽随手抹掉嘴边的血迹，只是他手上也满是鲜血，脸上的血迹晕开，留下模糊的血指印，“你是捕螳螂的黄雀？”
“我不是。”辛璟微笑。
“哈，你教唆的秦时鸣？”
辛璟脸上笑容不变，“你把他想太蠢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秦时鸣手指颤抖，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辛璟瞥一眼地上的秦时鸣，抬脚踩住他的手，“不行，现在还没到你登场。”
接着一脚将他踹开，“咚！！”他重重撞在桌角上。
秦时鸣咳出一口鲜血没了动静。
辛璟把目光重新放到楚惊羽身上，“别害怕，我下手很快的。”
楚惊羽喘着粗气，抬眼看他，“假惺惺的，小汐怎么会偏爱你？”
“偏爱？我吗？”辛璟朝楚惊羽走过去，“你说……她，偏爱，我？”
楚惊羽反手抽出匕首发起进攻，一心只想弄死他。
只是到底与秦时鸣鏖战太久，力气大不如前，辛璟没费多大力气就在此把他踩在脚下。
辛璟缓缓开口，“我喜欢你的话。”
“去死！”秦时鸣不知何时从地上弹起，刺刀高高举起朝辛璟捅过去，辛璟躲过以后后续攻击如雨点般打过来。
秦时鸣眼里带着异常的兴奋，眼睛亮得吓人，身上的伤没有一丝一毫对他产生影响，动作大开大合，下手直冲命门。
辛璟抢过楚惊羽手中的匕首接招，辛珺刚开始还在看戏，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劲立马加入帮着辛璟。
辛珺瞳孔亮起红光，秦时鸣直接闭上眼睛和他们打。
光凭直觉和听觉秦时鸣也能在两个人的攻势中不落下风。
缓歇了片刻的楚惊羽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密密麻麻的蜘蛛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朝着辛璟咬去。
辛珺的大翅膀张开，很好地挡住了那些扑过来的蜘蛛。
“啧，羽毛遭罪。”辛珺暗骂这些蜘蛛不长眼，小汐可很喜欢它的羽毛。
“嘭嘭嘭”，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肉上。
一时不察竟让秦时鸣偷袭了！
辛珺“扑哧”吐出一口血，不是它受伤……是辛璟的共感。
挖槽，连它都这么痛。
辛珺烦躁挠头发，烦死了，像蟑螂一样打不死，烦死了，受那么重的伤就老老实实——
躺！地！上！
辛珺突然暴起，心里咬牙切齿念叨，都给爷死！
缠斗时间太长辛璟显露颓势，他的身体本就无法支撑太久。
血更衬得他脸色苍白，辛璟笑得悲凉，“这副残破的身躯，真恶心。”
秦时鸣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拳头招呼过去。
辛璟被打退几步，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喂，要不先走吧。”辛珺淡淡看着辛璟，“早说了直接给他们收尸就行。”
“收尸？”辛璟捂着肚子笑，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小汐不会允许死亡，真死了事可就大了。”
风顺着缺个口子的玻璃窗吹进来，吹起窗帘，天光照入室内。
一点点照亮一片狼藉的屋子。
秦时鸣睁开眼睛朝光源看。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