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狗皮膏药如果真的只是被打两次就放弃了也不会叫狗皮膏药了。
“……”
晨曦中学高中部二模考试的当天，一大早林枫就把周川晃了起来。
“哥！检验你学习成果的时刻到了！”明明和他没关系，这会儿他却比周川本人还要兴奋。
“你咋咋呼呼干什么？”周川蹙眉拨开他的手，眼底带着几分初醒的暴躁。
“吃饭了，你胃脆，不能饿着肚子去考试。”
“不吃了。”周川声音懒懒的，眼皮都没抬。
“咱姐说给你煮了面。”林枫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的说。
他知道周川是个姐控。
果不其然，周川一听就彻底清醒了，低啐一声，“不早说！”
飞快洗漱完，精神饱满跑下楼。
林枫呵呵两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刚刚说不吃了的，切！”
他慢悠悠下楼，这个时候周川已经去厨房抢着端碗了。其实楼上楼下都有厨房有餐厅，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楼下吃的。
“一根肠两个蛋，一百分。”林枫大大咧咧坐在桌前用筷子敲了敲碗边。
“你讨饭呢？”林溪白了他一眼，“赶紧吃，吃了去学校。”
“知道了知道了，吃吃吃。”林枫模糊不清的咕哝两声。
一家人落了座，林溪看着周川略微凌乱的头发就知道他是才刚起不久，笑眯眯对他说：“小川加油，放平心态，在家也模拟了不少次，姐相信你。”
前几次月考，周川次次都会去参加，成绩已经得到了稳步的提升，除了语文还是九十多分这个样子，不过他已经尽力了。不过他数理化进步特别大，林溪默默在心里给他估计了一下，从现在到高考都不懈怠，稍微好点的本科应该是能考得上的。
周川吃面的动作顿了顿，表情严肃，“我会认真。”他不能让林溪的期待落空。
“面都要坨了！”林枫咳咳两声提醒道。
“刚端上来就坨了？睁眼说瞎话！”林溪斜了他一眼。
林枫默默抬眼看天。
安静两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往前探了探身子，热情向周川分享经验，“哥，选择题你要实在不会就选个c。”
林溪眼皮一跳，“吃饭！”
“……哦。”
“……”
二模考试是完全根据高考的时间来模拟的，哪场不用去学校也给安排了“自习室”，像考场一样，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座位，还会有一个老师过来维护纪律。
对以前的周川来说，上自习这种事，完全是天方夜谭。
可这次，他老老实实来到了自习室，和他一个教室有不少他的同班同学。他不认识他们，但他们都认识他。
周川在班里几乎不说话，但他绝对不算透明人，就说他的长相和成绩，就注定了他不会“透明”。
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不少女孩子可能就喜欢这一款，尝试过跟他搭话，但他次次都不怎么搭理人，也不是歧视，因为他对男生也这样。久而久之，也没人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但他很不好惹，这是班里所有人的共鸣。
因为他在班里打过架，把人打进了医院。打架原因不详，只知道那场打架之后，他被停学了一个周。
或许在大家心里，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也许不会再见了，因为人生的道路早已不同。
周川考不上大学。
长得好看也没用，他是孤儿，也没学历……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无非就是在社会底层挣扎生存。所以大家要引以为戒，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以后才能多一条出路。
有一次，班里一个学习挺好的男生在元旦晚会上说的。那次，周川没来，这事也没人告诉他。
但短短的几个月，周川的变化令人叹为观止。
简直判若两人。
众人安静如鸡。
考试后，试卷改的很快，不到一个星期成绩就出来了。因为快高考了，老师多次说不要太关注这个二模成绩，不管考的好还是不好都不要一直想着，但学生们显然都在关注。毕竟，考得好，不可能不高兴，考得差，不可能不失落。
老师一边说不让学生太在意，可一边自己还要关注成绩，要列个表格出来专门在班会上说。如果谁退步的多，还会单独拉出去“谈心”。所以，学生怎么可能真正不把成绩当回事。
学校也是搞出了光荣榜，把成绩前多少多少名标出来，说是预估能考得上重本及更好的学校。
周川的名字赫然在列。
总有人好奇，从光荣榜的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
所以在中间位置看到周川的名字的时候还愣了愣。
甚至有人在讨论。
“听说林溪每天都给他辅导。”
“我妹跟林枫一个班，他也进步了。我妹说他们班的班主任现在可喜欢他了。”有个男生语气复杂。
第一个说话女生西子捧心，“听班主任说，学姐很厉害的，讲课也特厉害。我们辣么严肃的级部主任都最喜欢她啦！”
“这个我知道，我堂哥的女朋友就是家教中介，都说她教的特别好。”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
“真好啊。”
“周川补课都不用花钱。”
男生畅想着，“难怪有人总喜欢找学习好的对象……听说以后大学毕业还要写论文，如果对象成绩特好，是不是……”
“对啊，我姐上研究生，要发表论文的，搞科研，很难，她就天天说要是有大佬能带带她就好了。”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白了他们一眼，“别白日做梦了，你们小心高考还没周川考得好，丢都丢死人了。”
“啊？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看他的成绩啊，如果他没作弊，那就是每次都在进步，进步特别大。”
“应该没作弊，上次他那语文就考了八十多，班里倒数，哦，我记得他英语也才一百零几。你看这次的也不高，也就一百出头。”
“他理科好。”
“嗐，人家可能就是聪明吧。”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恨铁不成钢，“喂喂喂，你们动动脑子想一想啊，如果他的英语和语文都能得一百二，他就能进咱班前十了！”
一听这话，几人同时沉默了。
好一会儿，男生嘀嘀咕咕：“要是咱班第一的学霸给我开小灶补习，我成绩也好。”
“好了好了，别酸了，快上课了。”
“……”
或许曾经的周川自己从来不敢想，他这个无人在意的野狗，竟然也有被人羡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