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女王？”
若宁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她从来都不是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华烨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若宁，竟然会因为一个名字，如此失态。
若宁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你以为，卡尔为什么会选中你？”
她猛地逼近华烨，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的盯着华烨。
“难道他疯了，让你在凯莎还活着的时候去送死？”
华烨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不得不承认，若宁说的有道理。
卡尔那个死变态，虽然疯狂，但绝不愚蠢。
若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缓和了几分。
“华烨，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她伸出手指，指着华烨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卡尔找你，不是让你去当炮灰，而是让你去当救世主！”
“救世主？”
华烨愣住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太过陌生。
“没错！”
若宁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卡尔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有把握，彻底消灭凯莎！”
“等凯莎一死，整个宇宙，将陷入一片混乱。”
若宁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
“到时候，就需要你——华烨，站出来，力挽狂澜，重整乾坤！”
她紧紧盯着华烨，瞳孔不停在他脸上扫视着，时刻观察着他那布满络腮胡的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要做的，不是去和凯莎硬碰硬，而是在她死后，收拾残局，重建秩序！”
“用你的天宫秩序，稳定已知宇宙，成为新的……已知宇宙之王！”
若宁那低语一般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无时无刻不在华烨耳边回荡。
华烨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若宁刚才的那些话，其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已知宇宙之王……”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那是他曾经的辉煌，曾经的荣耀。
他高坐在王座之上，俯瞰众生，接受万千文明的顶礼膜拜。
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违逆。
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畅快！
而现在……
他却像一条丧家之犬，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发狂。
“这……”
华烨的嘴唇哆嗦着，干裂的嘴唇上渗出丝丝血迹。
他眼神中，交织着渴望与激动，但深处，还是蔓延着一股犹豫之色。
而这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被若宁映入了眼中。
“你还在犹豫什么？”
恰在这一刻，若宁那冰冷但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骤然炸响在华烨耳边。
“难道你还指望凯莎女王有一天会突然良心发现，对你网开一面？宽恕整个男性天使集团？”
“还是说……”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你已经忘记了，当初被她从王座上赶下来的耻辱？忘记了那些年，你像一条狗一样，东躲西藏的日子？”
若宁的这句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华烨的脸上。
“别做梦了！”
若宁猛地提高了声音，语气决绝异常。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早在年前，凯莎就已经与神河文明开展合作，启动了名为‘神河之力’的超级基因工程！”
“这项工程，使用了上古男性天使作为底层基因结构，在其基础上进行改良，并添加了女天使们幻想中的……各种美好品质！”
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若宁那勾起的邪魅笑容，仿佛在嘲笑华烨的天真。
“从一开始，凯莎与鹤熙，就没想过要让男性天使重回天使文明！”
“她们早就已经开发了属于女天使的……完美男性天使……”
“为的……”
突然，若宁的语气变得低沉，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有一天，要彻底取代你，以及所有的男性天使！”
如果说，若宁之前的一系列蛊惑，还能让华烨心存一丝侥幸，那么，现在这番话，无疑是如同一把刺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将他最后的那点幻想，彻底撕成了碎片。
一直以来，华烨都自诩为天使正统，是整个天使文明的集大成者，是那段辉煌历史的缔造者与见证者。
即便他已经被凯莎流放，但他始终坚信，男性天使的根基还在，那些曾经追随他的战士们，依旧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他的召唤。
他甚至幻想过，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单性繁殖已久的梅洛天庭，会因为某种原因，重新接纳男性天使，而他，将以王者的姿态，回归。
可是……
当若宁提到，凯莎开发了属于女天使们自己的男性天使基因时，华烨的内心最后的一点柔软，彻底碎裂了。
不光是他，就是傻子也能明白若宁所说的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引以为傲的血统，他所代表的时代，都将被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那些屈辱，从今以后直至永远，都将永远地将他埋葬！
他想起了被凯莎击败的那一天，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跌落，成为了丧家之犬...
他想起了那些年，他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的日子，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想起了那些曾经追随他的战士们，一个个倒在了凯莎的剑下，化为了宇宙的尘埃......
“我……”
沙哑而颤抖的声音骤然在华烨的口中传来。然而，那音节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他抬起头，看着若宁，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那是对凯莎的刻骨仇恨，对命运不公的咆哮。
有不甘，那是对自己失去一切的惋惜，对曾经辉煌的留恋。
有渴望，那是对权力，对荣耀，对复仇的极度渴求。
也有……恐惧，那是对凯莎的本能畏惧，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相信我，华烨。”
若宁的声音，再次变得轻柔，富有磁性，如同情人的呢喃，又似魔鬼的低语。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是你摆脱过去，重获新生的唯一途径。”
“只要你抓住它，你就能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权力、荣耀、地位，甚至……更多！”
若宁缓缓靠近华烨，伸出手，那只曾经握剑的手，此刻却显得如此温柔。
她轻轻抚摸着华烨的脸颊，感受着他那粗糙的皮肤，和那微微颤抖的胡须。
“相信我，我会帮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会一起……统治整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