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风箱，上猛火！”许灵均吆喝。
“好的夫君，妾身得令！”苏媛媛夫唱妇随，立刻猛拉风箱。
这种风箱，便是美大海找村里木匠订制的，他在完工后特意给许灵均也送来一个。
大风鼓荡中，油锅里滋滋冒烟。
他用的是猪肉膘中提炼的猪油。
浓香刹那弥漫。
小桃呆呆看着锅里的石斑鱼，哈喇子不争气地一个劲儿直淌。
“死妮子，太丢我们欧阳家的脸了。”欧阳雪舞忍不住给她弹了个脑瓜崩儿，“想想我们欧阳家大厨的水平，你至于吗？”
“小姐，您教训我时，能不能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鱼肉。”小桃元气满满地叉腰，“哼哼，您天天吃的都是龙肝凤髓，尚且对这一尾鱼如此惦记，何况是我这个小丫鬟。”
“小桃姑娘说的是哈。”吴有涯也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双眸放光，“我活了快50年，已知天命，没想到居然白活了一辈子，从未吃过这等浓香四溢的好东西！”
“哦，对了，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免得偷师您的技艺？”欧阳雪舞颇有分寸感地问，她的商业头脑意识到，这又是一门能赚大钱的手艺。
如果在各国将这种做菜技艺推而广之，建立酒楼，绝对是不逊大乾强肾丹的生意。
她又有点想买断赵国的独家授权了。
但……许灵均简直像个宝藏，有取之不尽的商机，她能动用的资金却快耗尽了。
“无妨。”许灵均笑着摆摆手，“我这成熟的炒菜技艺，岂是你们看几眼就能懂的？何况，你们都对庖厨一窍不通，对我的材料也全然不认识。”
火候到了以后。
许灵均随手丢进去几段野葱，沿锅边淋入清水，开始慢慢炖鱼。
“且等小半个时辰吧，这美味必不辜负我们的等待。”他噙着笑意，为两名客人斟上一壶寻常的农家桑叶茶，但这茶不是普通村民晒制的，而是他以后世技艺快速炒制。
少了一股子涩味，多了些许清冽糊香。
“这茶也很有趣，是……雀舌茶？”吴有涯好奇地问。
许灵均淡笑：“仅是寻常的秋后桑叶罢了，只是制茶技艺略有特殊。”
“唔……这种新茶，也可以上架店铺，拿来卖一卖。”欧阳雪舞嘀咕。
许灵均摆摆手：“以后再说吧。有件事，我得先跟欧阳小姐你沟通一下。”
“请说。”欧阳雪舞抱着茶碗，小口啜饮，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许灵均正色道：“蜂窝煤燃尽后，剩下来的煤渣，请欧阳小姐帮我回收一下。每10块剩余的煤渣，可以兑换1块蜂窝煤，这比例就很好。”
“哦？煤渣也有用吗？”
“我要用它们来烧砖，搭配上溪边的黏土，以及挖煤时出产的煤矸石，就能用土窑烧砖，用来建造砖瓦房。”他侃侃而谈，“我得为将来考虑！待我们的生意兴隆四海后，乾国的流寇和赵国的蚁贼必定心生觊觎，想跑来打秋风。到时候，我们得有一座牢固的堡垒，用以御敌。”
许灵均的打算便是，将青砖和水泥捣鼓出来。
筑墙！
建城！
在三座荒山中带着村民搞基建！！！
他要建造出量贩“大乾强肾丹”的制药厂，以及集合挖煤、炼钢、烧砖、制水泥合一的材料厂，然后给这个野蛮落伍的异世界，亿点点工业震撼。
欧阳雪舞瞳孔骤缩。
吴有涯也是险些打翻手中的茶盏。
这是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节奏啊！
许灵均，还说你妹有野心！
“欧阳家族的骡马队，何时来荡虎山驮走第一批蜂窝煤？”许灵均淡定地问。
定了定心神后，欧阳雪舞眼神复杂道：“我早就写信回去了，七日内，就会有一支百人规模的骡马队抵达。但你得多打造一些蜂窝煤炉，否则，光有煤饼，却无煤炉，就闹乌龙了。”
“嗯，我已经让美大海和宋铁牛加紧打制。同时，也派了一批村民去给他俩打下手，争取七日内打造出上千个。反正这玩意儿工艺也不复杂。”许灵均将一张图纸交予她，“喏，这是煤炉图纸，你让欧阳家族在赵国雇铁匠打造即可。”
“啊？如此机密的东西，你真愿意给我？”欧阳雪舞的俏脸上满是惊喜。
许灵均哑然失笑：“煤炉工艺简陋，没啥技术难度。一旦蜂窝煤的销路打开，我跟你打包票，立刻就会有无数铁匠私底下仿制的。所以，卖炉子的生意，也就是第一个冬天赚钱，之后就卖不上价了。我们真正的林润，还是在于我这个煤矿。”
“行，那我让欧阳家族大量制造，这也有利于推广蜂窝煤！”欧阳雪舞轻点珠圆玉润的精致下巴，期待地道，“今年隆冬，蜂窝煤必能风靡赵乾两国，三年以内，它绝对可以在六国占据一席之地。”
吴有涯却是心里犯嘀咕，他最看好的还是强肾丹，对于蜂窝煤，倒是没啥感觉，毕竟作为地主，他从来没体验过挨冻的痛苦。
“鱼炖好了。”
照看灶台的苏媛媛，立刻将炖得很烂的石斑鱼盛到瓷碟中，端到众人面前。
许灵均再次起身，又去炒了一碟油汪汪的鸡蛋。
“来，一起吃。”许灵均示意苏媛媛坐到自己身畔，招呼小桃也入座。
“不不不，我是丫鬟……咕嘟。”小桃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馋疯了。
许灵均和苏媛媛相视而笑，给她填了副碗筷。
众人开吃。
“哇，鸡蛋居然可以这么香，平常也就煮个白水蛋，寡淡无味。”小桃夹了块炒蛋，然后猛猛扒糙米饭。
“呜呜，这个石斑鱼的汤汁好好次喔！！！以前我们欧阳家厨娘做的，总是有一股子泥腥味，我吃次次！”小桃又舀了一勺浓汤浇在米饭上，怒干三大碗。
“你个吃货……”欧阳雪舞绷不住了，“我们欧阳家的教养都被你忘到脑后了？食不言寝不语，你……”
“小姐，你不次鸡蛋就都给小桃叭。”
“死妮子滚开！许灵均用俩鸡蛋就把你拐跑了？！”
吵嘴中的小姐和丫鬟，看到默不作声的吴有涯，忽地将石斑鱼盘子抬起，把所有汤汁都倒入自己的碗里。
“你！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