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皱着小眉头，似乎柳潇湘的脉象很是复杂。
柳潇湘面带笑意，也没有打扰小虎，觉得他这个模样很是可爱。
这是什么脉呢？
医书上对各种脉象都有细致形容，可亲自把脉分析，可并不是意想中那么容易。
就如同学了一个数理公式，再用在做题上，并不代表可以完全正确。
这是滑脉吗？
书上说滑脉的特点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子。
滑脉一般代表实热，痰饮，还有食积。
一些肥胖之人也可能呈现滑脉。
可师娘柳潇湘如同弱柳扶风，自然不是肥胖之故。
最近吃得少了，难道是食积？
正在小虎仔细辨别的时候，柳潇湘下意识干呕了一下，用手遮掩。
小虎脑海瞬间灵光一闪。
干呕，滑脉！
滑脉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妇人妊娠！
小虎惊喜开口道：“师娘！你有喜了！”
有喜了？
柳潇湘也下意识高兴了一下，不过一想到小虎哪里会诊脉，估计是逗自己开心来着。
“谢谢小虎，要是师娘真有喜，得给你包个大红包才行呢！”柳潇湘玩笑道。
这年头添丁进口可是大事，如果诊断出了喜脉，多少是要给诊断出来的大夫郎中一点答谢。
尤其是富贵人家，出手阔绰。
倘若脉诊出富贵人家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那赏赐还会翻倍！
见柳潇湘说着有些敷衍，小虎认真道：“师娘，你都呕吐了，脉象也是那种，肯定......应该是有小宝宝了。”
到底是个小孩，又对脉诊不太熟练，所以对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并不自信。
柳潇湘也下意识想，自己刚才确实干呕了，对一些往日喜欢吃的，现在却胃口不大。
难不成？
想到这里，柳潇湘明明有些激动，却又强行按捺了下来，让下人去叫随行大夫老苏过来一下。
老苏脚步轻快地过来了，给柳潇湘查探病情本就是他的职责。
“有劳苏先生了。”
“无妨，可是夫人身体不适？”
被突然召唤，老苏还以为是柳潇湘身体不太舒服。
可下面一句话，差点把老苏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小虎给我脉诊，说我有喜了，我又不太确定，所以请苏先生过来看一下。”
“啥！”
老苏方言浑话都被吓了出来。
柳潇湘有喜了？还是小虎发现的？
开什么玩笑！
小虎那脉诊才刚刚起步，估计是弄错了。
可要是真的，柳潇湘有喜，意味着方家有后，他老苏就还能在方家吃这口饭。
说起来也好笑，方家有神医方岐，老苏作为随行大夫，有时候感觉自己是拿钱过来学习的。
有人取笑他，这是给天下第一当护卫呢？
现在老苏不敢大意，仔细脉诊探查，最后瞪大了眼睛。
“这，这真是喜脉啊！”
“啊？”
此话一出，就连柳潇湘都傻眼了。
她怀上了？
可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肚子也还是平坦的。
老苏再搭手脉诊检查了一番，最后无比确信道：“恭喜夫人，这就是喜脉，虽然微弱，时间尚短，但就是喜脉无疑！”
一听是喜脉，柳潇湘动作都变得不自然了，好像稍微大喘气一点都会伤到孩子似的。
老苏都无语了，自己没能脉诊出来的结论，却先被小虎给发现了。
这喜脉微弱，不注意根本难以察觉。
此刻老苏心里那个无奈啊。
这小虎要是他的徒弟该多好！
到底柳潇湘还是给老苏一份赏赐，足够老苏再取一房小老婆的。
至于小虎，柳潇湘给了他更多的东西，不过随即又以小虎年纪还小的理由，把东西给拿去存了起来。
等小虎长大成年之后再给他娶媳妇用。
有了身孕，柳潇湘在方家本就崇高的地位再度上升。
除了母亲刘云秀之外，只要方岐不在，她说话就是唯一。
很明显，刘云秀平时并不怎么管事，方岐又远在凤霞，眼下柳潇湘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毓本就亲近柳潇湘，现在柳潇湘有了身孕，她更是寸步不离，一心照顾柳潇湘和她那没出世的晚辈。
柳潇湘还觉得方毓是对孩子无比喜欢，却没有察觉方毓那眼中浓浓的羡慕。
明明很高兴，可是到了一个人的时候，柳潇湘还是感觉惆怅。
哪怕派人去凤霞郡告诉方岐这个好消息，可柳潇湘还是想要亲自和方岐见面。
告诉他，自己有了孩子，他的孩子。
......
新人突破关系，总会陷入一段时间的甜蜜期。
新来的下人对晓月都换了称呼，虽然晓月还是贴身丫鬟的身份，却也得称呼一声晓月夫人。
哪怕把晓月转成妾室，晓月也是排不上号的。
断然不会因为她是方岐第二个女人，就能成为二夫人。
不过即便如此，晓月的身份地位，也远高于其他的下人。
只是方岐搞不明白，她都已经是晓月夫人了，怎么还要去做丫鬟的事情？
一大早她就忍着身体不适起床了，准备热水给方岐洗漱穿衣。
看她时不时羞涩着蹙眉，方岐就心生怜爱。
“不舒服就去休息，这种下人做的事情，以后不用再做。”
晓月温柔一笑：“这不行的，晓月永远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等我们北上京城见到潇湘，再给你转成妾室，以后就不是丫鬟了。”方岐认真道。
可晓月依旧只是笑笑，继续服侍着方岐。
突然，方岐想到了一个可能。
趁着晓月给自己穿衣服，展开双臂抱住了她，在晓月一瞬间就红润起来的耳垂边轻声道：“你是不想其他丫鬟接近我是吧？”
晓月轻声回应，发出猫咪一般惹人疼爱的声音，方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干脆把晓月又抱回了床上。
如今母亲和潇湘不在，方岐行事自然比之前荒唐了一些。
晓月捂在被子里不敢见人，方岐则是神清气爽，大笑着出了门。
这人就是这样，识破伪装之后，反而更加性情。
难道男人骨子里都是好色动物？
大部分人都好色，剩下那部分说自己不好色的，都是装的。
外面叛军在侧，方岐白天也不能常在百草堂待着。
一些军务方面的事情，原本都说不交给他的，但方岐又无法心安理得看着同僚忙碌，只能接了一部分过来。
这一来，就成了惯例。
人只要一忙起来，就很难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