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
一间淡雅的书房内。
顾羽钧亲自泡茶，手法精妙，茶香扑鼻。
萧靖在一旁很是悠闲的躺着。
等一壶香茗泡好之后，顾羽钧端上茶水。
“萧兄，看看这茶怎么样？”
萧靖尝了一口，连忙起身，赶紧吐了出来。
“姓顾的，你想烫死老子啊！”
顾羽钧轻笑一声。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兄干什么事情都还是如此着急。”
“泡茶品茗，就好像用心去打磨一件工艺品一般，急不得。”
萧靖对此却不以为然。
“还不急？我在深宫当中蛰伏了二十多年，你看我急过吗？但我的下场呢，居然被那个劳什子的女帝送去和亲！”
“我就先不说自己了，你不急吗？给楚国皇室白白卖命这么多年，他们可曾给过你什么好处？之前陨落的官职爵位一个没有，甚至还要在这城中受气。”
当着顾羽钧这位好友的面，萧靖一阵吐槽。
实际上，在十多年前，顾羽钧曾在大齐任职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那个时候，顾羽钧用的是齐国人的身份。
他今天的所有谋略，都是在齐国学会的。
顾羽钧曾经参加过大齐的科考，勇夺殿试第一，是为状元。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大齐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过，他卧底的事情被萧靖直接揭穿。
说来也是巧合，顾羽钧在跟楚国的探子接头的时候，正好被萧靖给撞见。
一想到这件事情，萧靖就觉得极为有趣。
“还记得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顾羽钧面露难色，不愿意搭理萧靖。
但萧靖却故意提起这段经历。
“我说你那个时候也是笨，去青楼一个花魁都不点，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能不被我发现吗？”
顾羽钧闻言，近乎石化。
他当时作为楚国的暗探，每次接头的时候都把地点选在青楼。
顾羽钧本来觉得青楼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好隐藏一些。
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萧靖这么无聊的人，盯着别人的房间看。
他正和楚国的探子汇报情况呢，萧靖突然闯了进来。
那一瞬间，萧靖都以为顾羽钧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可当他看见探子虎口上，独属于楚国的标志，才明白顾羽钧是在干嘛。
顾羽钧又是倒了一杯茶水。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萧兄，你现在的处境可没比我好到哪去。”
“堂堂中原王朝，血脉最为精纯的皇子，居然被派到番邦外国和亲，如果我要是你的话，早就上吊自缢，来证明自己的气节了。”
萧靖摇摇头。
“我可不能死，我死了大齐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
“女帝再这样乱搞下去，迟早会把天下百姓都霍霍完。”
吐槽完毕之后，萧靖开始进入正题。
“我也废话不多说，咱俩都这么熟的关系了。今天我之所以来冒险找你，就是想让你做我的谋士。”
“我现在在草原那边也有点儿地位，咱俩到时候一起打天下，你觉得如何？”
说到这里，顾羽钧顿时愣住。
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大概能够判断出萧靖来这里是想干什么的。
可他却是直接摇头拒绝。
“萧兄，人各有志。我生是楚国人，死是楚国鬼。不可能为其他国家效命。”
萧靖见顾羽钧如此抗拒，并没有着急，而是循循善诱道。
“你这小子别这么迂腐，等这座江山打下来，我直接封你做楚王不就行了，反正这片弹丸之地我也看不上，到时候你还是楚国人，我做这天下的君王。”
说到最后，萧靖表情严肃地看向顾羽钧，希望对方能够同意。
萧靖很清楚地记着那段时间，他和顾羽钧一起畅谈天下局势，互相交流了很多新奇的观点。
他乃是穿越人士，自认为想法要比这个时代的人都高出一筹。
但顾羽钧让萧靖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能人的。
顾羽钧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那个时候，萧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顾羽钧更是敌国派来的暗探。
两人只能对着天下舆图纸上谈兵，终究不能实现。
眼下，萧靖已经摆脱了束缚。
他希望顾羽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天下人一个机会。
“顾羽钧，我俩联手定然可以终结这片乱世，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黎民百姓饱受磨难？”
“别的我就不说了，就说你们楚国，那些王公贵族有哪个是真正相信你的？他们天天吃喝淫乐，根本就不把底层的百姓当回事。”
“这样的皇室，你干嘛还要忠于他们？自己当皇帝不好吗？”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顾羽钧汗毛倒立，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萧靖。
“萧兄，如果你仅仅是来跟我说这些事的，那就请回吧。”
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萧靖无奈地摇摇头。
随后，他幽幽说道。
“既然你不想主动投靠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次我是带着草原大军前来，十天之内，必定会将城门攻破，记得到时候有草原勇士抓你，报一下我的名字，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说罢，萧靖当即离开，没有任何犹豫。
顾羽钧看向他的背影，顿时生出一抹寒意。
他早就知道，萧靖是潜龙在渊，一旦被放出来，必然会龙啸九天。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对方的第一个目标。
而等萧靖顺利离开天南城之后，顾羽钧的房间外，传来一阵铁甲叮当碰撞的声音。
“顾大人，有人状告你通敌卖国，请跟我们走一趟。”
顾羽钧瞪大眼睛，略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可他想起刚刚萧靖的到来，随即有些释然。
萧靖来这里，真的就只是给他一个机会。
他愿意，就可以闯出去。
不愿意，就会被当成奸细。
萧靖肯定在暗中做了不少事情，不是空手而来。
顾羽钧摇头苦笑，没想到萧靖第一次出手，就来得如此狠辣。
这楚国，怕是危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