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看曹贵人哭了,温宜急忙给曹贵人擦眼泪,说:“额娘,温宜不难受,一点都不难受,您别伤心了。”
这一刻,曹琴默都不再是演戏了,她不需要用道具,就泪流雨下。
抱着温宜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就是这样无声的哭泣才更能打动人。
她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一是坚决不说年世兰一句坏话,二就是哭。
只流泪,不是那要落不落的泪。
那样的泪是吸引情人的。
唤起慈父慈夫的泪,就得是眼泪哗啦啦地流,但不能出声。
当然了,也绝对不能淌鼻涕,那样就不是惹人怜惜,而是惹人厌恶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看着默默抱着一起哭的娘俩。
说实话,如果曹琴默要是检举揭发华贵妃,甚至说华贵妃坏话,那皇上会非常反感的。
可是,曹贵人不但只说华贵妃的好处,甚至连华贵妃利用温宜争宠的事都没提。
这虽然让皇上有点失望,但也比曹琴默反咬华贵妃一口好。
唉,算了,反正华贵妃无论将来怎么样,年羹尧已经死了,作为华贵妃一派的曹琴默也不用再限制位份打压了。
所以,皇上看着又跑到自己怀里的温宜。
当然了,是曹琴默偷着在温宜身上轻推了一下,温宜就机灵地挪过去坐在了皇上怀里。
皇上也的确心软了,自己就这么几个孩子,算了。
于是皇上说:“行了,你生育温宜有功,对温宜也疼爱有加,就晋封为嫔吧,封号、、、”
皇上想了想,:“就贤嫔吧。”
曹贵人急忙站起来,跪下磕头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温宜用手摸着皇上的脸说:“温宜也谢皇阿玛。”
皇上抱着温宜,看起来的确很喜欢温宜的样子。
曹贵人,不,贤嫔了。
贤嫔心想,总算坐上嫔位了。
这都是提起温宜身体里有麝香的缘故啊,这是对她们的补偿。
皇上抱着温宜逗弄了一通后说:“你,说沈眉庄不争宠?”
曹琴默心里一紧,想起沈眉庄的样子,自己不说皇上难道不知道吗?可问自己什么意思?
但还是说:“惠贵人的做派、、、怎么说呢,可以说后宫人都能看明白,清高的不知所谓了。”
皇上:“怎么说?”
曹琴默:“想来天下的官员之女何其多,一层层选拔,能进得宫来侍候在君王侧,那是本人及整个家族的荣耀啊。
可惠贵人她吧,不说出事之后了,每天都拉着张驴脸。
就是出事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尔等皆是俗物的做派。
呵呵,清高得不知所谓。
臣妾只是一俗人,自然不得惠贵人青眼的。
不过惠贵人家世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她不争宠,也没人敢如何她。
再说了,她还有太后和莞嫔呢。
所以她有底气,不理睬皇上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
皇上沉默不语。
于是,等曹琴默抱着温宜,温宜抱着皇上赏赐的玉制九连环回启祥宫时,
后宫已经传遍了,曹贵人成了嫔,封号贤。
得到消息后,有四个宫殿里传出了瓷器打碎的声音。
分别是景仁宫、咸福宫、储秀宫和延庆殿。
景仁宫和延庆殿,当然就是皇后和端妃不小心碰翻了茶盏了。
但咸福宫里就是存菊堂传出来的瓷器破碎声。
而储秀宫,不用说,肯定是住在东配殿的欣常在。
毕竟住在西配殿、刚进宫不到一天的祺贵人,还比较老实地在西配殿待着,没拜见过皇后呢。
而碎玉轩,没有瓷器声。
可是贤嫔!贤,是个正正经经的封号,比‘莞’字强多了。
莞嫔坐在窗前发呆。
她不止要年世兰死,还要曹琴默死。
一个是她和年世兰的仇怨,很多事情还都是曹贵人给出的主意,
就说当初在圆明园时,曹贵人在皇上面前提到了果郡王,
也幸好当时自己和皇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并且解释得及时,否则那一次就、、、
还有她曹琴默抓住了浣碧把柄。
要不是自己对浣碧的了解,又用姐妹深情安抚住了浣碧,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端妃的合作,自己需要付的报酬就是一个孩子---温宜。
现在曹琴默不死,还升了嫔位,温宜就名正言顺地养在了曹琴默的膝下,还怎么能送出去?
自己拿什么兑现承诺?
甄嬛恨了又恨的同时,也犯愁,事情该怎么做。
甄嬛按着额头皱着眉头思索破局办法。
这天晚上,曹琴默去了翊坤宫。
华贵妃还是躺在床上痛苦着。
曹琴默在颂芝的带领下去了内室,见到了华贵妃,把这几天的所有事都跟华贵妃说了一遍。
然后曹琴默说:“娘娘,事情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您也要打起精神,最少不要把自己的健康和性命给弄丢了。
毕竟,年氏一族还有其他很多人呢。
有娘娘顶着贵妃头衔在宫里坐着,他们在外面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
还有,看甄嬛上蹿下跳拉拢我举报您,就说明她们没死心,最终还想逼死您啊。
如果我猜得不错,看我没有举报您,他们或者找太监宫女管事的,或者编排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他们看娘娘对皇上用情至深,那他们有可能就在这上面做文章。
或者说皇上不爱娘娘,甚至说皇上利用娘娘,或者在其他什么事情上编些瞎话用来打击您。
所以,还请娘娘您打起精神,这日子不还得过不是。
今天我去养心殿,皇上还关心您的生活呢。
看皇上也瘦了很多,想来他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在那。唉。”
“哼,皇上对本宫怎么样,我心里自然清楚。
可是,甄嬛贱婢拉拢你,我可是听说你早就跟她勾搭在一起了。
怎么?白天在她那头献策,晚上到本宫这里献媚,你这首鼠两端的行为,终于为你换来个嫔位了?”
曹琴默、、、
“贵妃娘娘,甄嬛拉拢我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您以前做的事都举报出来。
为此他们还去了冷宫找丽嫔,想用让丽嫔出冷宫为条件让她举报您。
只是没想到,丽嫔她是真的疯了。
所以,他们才想到在我身上使手段作文章。
只是,我虽然面上没有拒绝他们,可我也没有答应他们。
非但如此,我还在皇上面前替娘娘您说话来着。”
“哼,你休想糊弄我。如果你不是举报我,怎么得来的嫔位?
靠你的姿色还是靠着那个小丫头片子?
如果可以,你这么多年怎么没有成了嫔主有了封号?”
说罢,把手边的一个圆形靠枕砸在曹琴默的脑袋上。
靠枕虽然不硬,可是打在头上,还是把曹琴默的头发打下来了。
曹琴默真的生气了。
记忆里曹琴默像个奴婢一样,侍候着华妃这么些年,一个不好,不是打就是骂的。
现在的曹琴默可受不了她这个脾气。
曹琴默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刻跪下赔罪,她把头发往后拢了拢,抬头看着年世兰说道:“贵妃娘娘,我是好心过来把消息告诉你,但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对温宜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丝毫不为我们考虑分毫。
可能娘娘您以为,到时候您给些首饰摆设布料就补偿了。
的确是,您给的很多。
可是,您给了东西我是谢了您,可那些是我、是我们温宜需要的吗?
如果可以选择,我肯定不要那些东西,也不希望您那样对待我对待温宜。
说实话,您给的那些东西,我可都放在一起,我随时可以把那些东西还回来。
我想说的是 ,我跟随娘娘身边,为您出主意,在您身边像个奴婢一样侍候您,不是为了那些东西。
仅仅是一样,就是感谢您当初对怀孕的我的庇护。
当初怀了温宜三个多月的时候,我实在是心力交瘁了,
所以,我就投奔娘娘这里,寻求个庇护,以期望能保住肚里的孩儿。
为此我非常感谢娘娘。
可也就是因为那两个多月的保护,所以,我心甘情愿追随娘娘您。”
“曹贵人,怎么能说两个多月的保护呢?从你过来一直到生产,我们娘娘可都是全力以赴照顾你的?”
颂芝听到这里插话道。
“呵呵,颂芝,从我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被诊断出肚子里的是个格格后,吃穿用度上,就再没有含有麝香红花之类的东西了。
当然,也没有了食物相克的。
并且,每天去请安的路上,也没有了石子、清油、珠子等物。
这些,当初咱们不是还讨论过吗,难道你忘了?
可是,娘娘,您就没想过吗,无论是当初王府里,还是后来进宫后,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皇上的后妃?
我们是平等的。
可能娘娘您不这样认为,您觉得,你年家权势滔天,我这样的不配和您平起平坐,但是,我可有过怨言?
娘娘,我真的不欠您的。
就当初您对我怀孕的保护,我自问已经还清这份恩情了。
不说我任打任骂予取予求,就是温宜,在娘娘这里,木薯粉事件让温宜遭了多大的罪?
还有您为了争宠,把温宜抱到这里。
可那么小的孩子哭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您怎么做的?你真的不知道,小孩子不可以喝安神汤的吗?
小孩子喝安神汤多了,会变傻的?
你给温宜灌了多少安神汤?
您是一点都不在乎温宜喝了安神汤后,脑子是否还能灵活是吧?
看现在的三阿哥,据传说,小的时候就是被有心人给灌多了安神汤,
所以才导致的三阿哥脑子不那么好使灵活的。
我不能没良心地说,当初没有娘娘您的保护,我也能生下温宜的话。
毕竟,欣常在最初怀孕时也是三灾八难的,但五个月后就消停了。
我也是,五个多月后,被诊出来是个女胎,也没了各方面的毒手出现了。
可我还是感谢您。
不过,我现在想说的是,不能娘娘您帮过我一次,无论过后我回报了多少,都无法还清。
我总不能还一辈子吧。
我自认对得起娘娘您了。”
颂芝:“是你没良心,你还真是没良心。
就算温宜的事扯平了,可你父亲呢?他可是我们年家的家臣。”
曹琴默闭了闭眼睛。
看看,就知道他们是怎样认为的。
“我父亲?我父亲怎么就成了年家的家臣了?
当年我父亲虽然是同进士出身,同进士也是进士。
是,当年我父亲是想找关系留想留在京城。
毕竟,那时候我父亲都三十五岁了。
不止如此,当时我的母亲身体不好,父亲也不好外任。
所以,当时就走关系,找了一个好说话的大人,说明了情况,在京城府衙做个书记员。
可是,当时找的大人就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
而且,我父亲也不是要寻求什么热门的职务,只是一个普通的书记员。
这么多年,我父亲一直在那个书记员的职位上没有任何变动。
所以,颂芝姑娘 ,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我父亲是你们年家的家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今为止,我娘家父亲都没有和年家任何人见过一面,只有我进王府后,和娘娘才算认识了。
所以,你这话从何而来?”
颂芝:“当时给曹德广办事的那个大人,就是我们年家的人。”
曹琴默:“当时我父亲找的就是负责官员调配的人,没管他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只认为他是朝廷的官员。
而且,他给我父亲办事,那时候咱们还不认识。
况且,我父亲的那个书记员的位置,至今为止也没人有兴趣坐在那里。
所以,我父亲从坐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就没动过。”
这个事上,年世兰是有点太自得了。
自己父亲又不是花钱通过年家买的官,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位置。
一个没人稀罕做的差事,她怎么好意思认为自己家是她年家的附庸的了。
也不知道年世兰是否想通了,只见她挥手制止了颂芝的话。
曹琴默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她和年世兰的关系就算到此为止了。
曹琴默离开了翊坤宫。
回到启祥宫的曹琴默不知道,她和年世兰的话也立刻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几天后,景仁宫。
这一天,两个热点。
一个是曹琴默封嫔礼,一个是新人瓜尔佳文鸳拜见皇后。
曹贵人封嫔,非常简单,只是在景仁宫里给皇后行礼,皇后教诲几句就过了。
当然,曹琴默是不在乎册封礼是否简单,反正自己成了正式的嫔就行。
不过,在年家被清算的这个节点,曹琴默却被封了嫔,一堆聪明人就都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曹琴默不会被牵连进年氏一事中。
郁闷了几乎所有的人。
尤其是甄嬛和沈眉庄。
而瓜尔佳文鸳,可就是让大家都开眼了。
几个来回,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位的性子。
其中就皇后的评论最中肯,‘愚蠢却实在美丽’。
然后,皇后勉强在祺贵人瓜尔佳文鸳那着名的佳句‘和家里庶妹说不上话’的陈述中叫散了。
当天,曹琴默就搬到了启祥宫的正殿,成了一宫主位。
这天晚上,按惯例,皇上怎么着也要来启祥宫坐坐的。
于是,曹琴默把温宜给抱了出来。
“皇上,温宜这两天就是念叨着要去找皇上。
可是,养心殿那地方,也不好总让孩子过去呢。”
温宜,聪明的温宜立刻接话道:“皇阿玛,温宜可想可想皇阿玛了,想得心都疼了。”
一到皇上怀里的温宜就立刻接住了曹琴默的话茬。
皇上哈哈大笑,高兴地往上举了举温宜说:“咱们温宜真是个好孩子,往后温宜想皇阿玛了,就去养心殿。”
温宜拍着手:“太好了,皇阿玛。喜欢皇阿玛。”
说罢,在皇上的大肉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刻可以看出,皇上真的不是装的,他的确喜欢温宜。
父子两人说着话,温宜嫌弃皇上的脸扎人,皇上偏用胡子扎温宜。
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