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楚转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王总，好久不见。”
“听说这次智慧城市的东海之芯，希楚准备得很充分啊。为什么最后落选呢？”
王总意味深长地说，目光却飘向白凤凰和林昊的方向，“不过有华盛主导，是不是...”
陈明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王总是不是故意的？
他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却尝不出任何滋味。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宴会厅中央，林昊举起酒杯，西装袖口露出限量版百达翡丽。
他三十四岁，比陈明楚年轻五六岁，身材保持得极好，眼角有几道恰到好处的笑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的从容。
“感谢各位对智慧城市项目的支持。”
林昊的声音不高却充满磁性，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华盛集团很荣幸能牵头这个数百亿级项目...”
陈明楚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
他和白凤凰早在十多年前就有婚约，只是年轻人都有理想，不想被束缚，对家族联姻有抵触。
白凤凰更是逃离了燕京。
说好的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可惜两年前他们还是被迫结婚了。
五年前，他听说白凤凰在东海爱上了一个男人，太膈应人了，婚事撂下了，家里人逼婚，勉强答应了，也是有名无实而已。
本来当时他一笑置之——哪个漂亮女高管没有几段风流韵事？
可是白凤凰爱上的是结了婚的男人，他生气，很生气，自己的未婚妻给别人当小三，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结婚后，他从不正眼看白凤凰。
认为她不配，他还要打倒那个男人，把他踩在脚下。
可是几次交锋，自己吃了大亏，这让他如何甘心。
“……我们期待与各位合作伙伴共创未来。”
林昊结束讲话，掌声雷动。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陈明楚时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白凤凰这时也看见并回到陈明楚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古龙水气息。
“怎么一直板着脸？”她小声问，手指抚平他的领带。
两人知道这是装装样子罢了。
“你和林昊聊得很开心啊。\"陈明楚压低声音，喉咙发紧。
白凤凰的笑容僵了一瞬：“只是工作上的寒暄。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有多重要。”
陈明楚没有回答。
他注意到林昊正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
“陈董，好久不见。”林昊伸出手，腕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希楚的投标书我看过了，很有想法。”
陈明楚握住那只干燥温暖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林总过奖了。华盛的方案才是真正的行业标杆。”
“凤凰，你作为白氏医药集团代表，和希楚真是强强联合，真令人羡慕。”
陈明楚听见林昊亲密的称呼，不自觉的心塞。
白凤凰的笑容有些勉强：\"谢谢林总关心还好。”
林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意味深长地停在陈明楚脸上：非常期待与希楚合作。当然，如果你们能入围我们合作名单的话。”
说完，他优雅地举杯示意，转身融入人群。
陈明楚盯着他的背影，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你没必要那样。”白凤凰低声说。
“哪样？”
“你看你，就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她叹了口气，“这是商务场合，陈明楚。你能不能专业一点？人家华盛集团这次宴会都没有邀请你吧！你这是伸头被人打脸吗？”
陈明楚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回家再说。”
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白凤凰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冷峻。
陈明楚的脑海里不断闪回晚宴上的画面——林昊低头时嘴唇几乎擦过白凤凰的耳垂，她指尖在他袖口停留的几秒钟，那些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交流。
要不是年龄大了，需要一场婚姻来掩饰，遮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是绝不会同白凤凰结婚的。
有点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你和林昊到底什么关系？”车驶入别墅车库时，陈明楚终于打破沉默。
白凤凰解开安全带：“我说过了，只是前同事。”
“只是同事会在你耳边说悄悄话？会叫你‘凤凰？’
陈明楚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库里回荡，“全城都知道你们的事，就我不知道？”
白凤凰猛地转向他，她也不知道林昊忽然是怎么了，在她的印象当中林昊好像从没有叫过她凤凰，还用那么暧昧的语气。
她心虚，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怒火：“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以为我们结婚后你就放下了这些无聊的猜疑！”
陈明楚如遭雷击。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承认还是让他呼吸困难。“所以传闻是真的？”他的声音嘶哑，“你和他...”
“那是在和你结婚之前！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当初说好的各玩各的。”林美琪推开车门，“老天，陈明楚，你今年四十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是你自己没本事，为什么不找一个女人结婚，干嘛非要害我？”
她快步走向别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陈明楚坐在车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
八年前，她是他未婚妻，而那时她还在华盛，还是林昊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公司cto张立。
“陈董，刚收到消息。”
张立的声音紧绷，“智慧城市项目最终名单出来了，我们...我们不在里面。”
陈明楚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
“华盛主导的联盟拿下了全部份额，我们的方案被彻底否决了。董事会已经炸锅了，明天上午紧急会议...”
“华盛集团欺人太甚!”
挂断电话，陈明楚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在车库里发出刺耳的鸣叫，像是他内心愤怒的嘶吼。
希楚集团是他二十年心血的结晶，从一家小型软件公司发展到如今市值数百亿的科技巨头。
而智慧城市项目本应是他们转型基础设施领域的跳板，为此他投入了公司近半的研发资源。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而林昊那个靠着老婆关系爬上高位的土包子，不仅抢走了项目，还曾经拥有过他的妻子。
陈明楚抬头，透过车窗看到二楼卧室的灯亮了又灭。
白凤凰今晚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或安慰。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季星辰，是我。”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明天中午，老地方见。我有事要问你，关于林昊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昊、张鹏程都是他的对手，季星辰这个交际花或许能用的到。
季星辰其实也很期待与陈明楚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