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一个染着金发额前头发微卷的,戴着墨镜的青年正朝着一名清俊的男人走去。
那青年露出来的的鼻梁线条和饱满微翘的唇瓣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勾过去,左耳上挂着两个银色的耳骨钉和一枚黑色耳钉,右耳垂只有一枚配套的耳钉,却也足够夺目。
“哥!等很久了?”那青年将墨镜摘下来,一双上挑却有些圆润明亮的眼睛露出来。
两个人互相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那清俊的男人唇角微勾,两人面容有四五分像,气质却是浑然不同的。
两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青年连连点头,对着男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明明装束看起来十分肆意不羁,可因为脸和气质的原因,倒像个贵族小少爷在挨训。
青年名叫何知秋,今年二十三岁,他哥叫何知夏,二十七岁。
从打扮和气质来看,似乎两人名字该颠倒过来,男人温润如玉,好似秋日余晖,金发青年更像是夏日阳光撒在海面的波光粼粼。
两人坐进车里,何知夏笑意清浅地吩咐司机找一个最近的理发店。
何知秋叹了口气,他和他哥在外人面前和在对方面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刚刚他哥明明在威胁他!!!
何知夏:“你要敢带着这一头黄毛出现在我给你办的归国宴会上我就把你杀了。”
何知秋:“哈哈,哥,我最近正好想换个发型,哈哈。”
这些是别人完全不知道的面貌,在外的形象,一个是商业新贵,待人礼貌但铁血手段的大总裁,一个是有着一张美貌还不够,在赛车场上驰骋完全不顾生命危险,下了车又优雅体面的疯子。
司机将两人送到理发店,何知秋在哥哥的注视下乖乖地把头发染回黑色,耳骨钉那些不显眼的就算了,卷毛也得给他拉成直的。
于是一个九成新的顺毛乖巧清纯弟弟就重现了。
啊
何知夏这下满意了,这才是去美国之前的弟弟的样子嘛。
何知秋和他哥差不多高,甚至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但也低着头任由他哥欣赏新发色。
明明都知根知底的,他哥还是硬要让他在回国后打扮成这样。
他哥语重心长:“这副样子最适合骗大人和小孩了,等你进了公司,就算要怎么样董事会的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何知秋将眼睛眯起来,美国产业都交给他打理了,他哥还准备给他国内公司的股份?谁说这哥哥差的,这哥哥太棒了!!!
商业新贵的弟弟回国不可能没掀起热度,就是何知夏去接这一点就能让无数记者前赴后继来堵这位大总裁。
机场里不可能没有记者,除非……
“对了,小秋,归国宴会会有记者问你问题,能答就答,不能答哥哥给你顶着,不用担心。”何知夏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何知秋点头,这当然很好,这是在为他归国造势呢。
时间并不紧,归国宴会在一周后。
归国宴会实际上只是将自己重新介绍给大众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这一周,让何知秋只要了他哥给他的股份就快速离开他哥生活,懒得再进一次公司,就连归国宴会也取消了。
甚至现在鲜少有人知道何知夏的弟弟长什么样。
何知秋回国的第一天,没发朋友圈什么的,他好朋友都在美国那里呢,他在美国也不怎么看手机,生活丰富充实,国内没有什么好友,这让他活的轻松自在。
他整理好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在他自己的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还维持着他出国前原样的房间。
他哥接完他就离开了,说是公司有事,晚上还要应酬,不用等他。
行吧行吧他就知道,他哥这个大忙人就是不一样,以前就一天也见不到几次面。
以前何知秋上初高中的时候基本都请的家教,他是必须要出国的,就连国内的中考和高考也未曾参加。
这就导致除了和他一起出国的严惊虹,这个和他爱好相同的一起留学但现在留在美国的好朋友以外,他基本没见过国内的同学。
不过那些人一起上私立学校的以后商场上总会遇到的,一周前还没什么别的想法的何知秋如是想道。
这个宅子是老宅,建在郊外,以前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后面爷爷去国外打拼,留下雄厚的基业,在何知秋十七岁的时候传了遗嘱,国内的一切产业归何知夏,国外的则归何知秋。
兄弟俩没争过什么,从小两人就一起生活,除了爷爷外最亲密的就是管家和保姆两位老人。
父母?两人从没见过,据说本来在国外陪着爷爷一起做事,结果回国飞机失事,葬礼也只有何知夏在国内办了。
管家在楼下等候多时,询问小少爷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干,他也好安排。
赵管家和张姨在小少爷回来后脸上慈祥的笑都没下来过,他们心疼大少爷要在国内立威,又担忧远在国外从小捧在手心的小少爷过的好不好。
何知秋婉拒了,他现在要倒个时差,好好地睡上一觉。
醒过来是晚上十一点多,临近凌晨,何知秋洗了个澡,他隐隐约约记得晚饭时赵叔来叫过他一次,问他要不要吃饭,他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摆摆手拒绝了。
他套上白色背心,练了四年赛车的脊背肌肉流畅,身材修长又不失力量,甚至胸肌都微微鼓胀,他没有特意练过,但并不耽误身材好。
他擦着头发下楼倒水喝,这时候,门口传来开门声。
他猜想是他哥回来了,于是走到门前开门。
等他看清门口有谁后,喝进去的水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
他将水咽下去,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您是?”
一个长相清秀的,大学生似的高大男生扶着他哥,正要走进来。
那大学生样的人抬头看到他,第一反应也是怔愣,随后了然一笑,抿着唇,脸上浮动着一种名叫羞涩的表情:“啊……何总没有和你说过吗……我是他的实习生,您就是他口中常念叨的弟弟吧?”
何知秋警觉起来,他直觉这两人似乎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却不好说什么,将他哥扶进门,对着那人点头道:“谢谢你把我哥送回来。”
“我应该做的,如果他有什么不适的话……还请让他打我的电话。”那男生眼神如丝,直要把他哥缠得发紧。
何知秋将门关上之前,那男生的眼神还一直粘在他哥脸上。
将他哥放到沙发上后,他重新拿起水抿了一口:“你男朋友?”
他哥本来还想装死,听见这话缓缓直起身子,揉着太阳穴笑道:“瞒不过你……还在暧昧期呢。”
“好好好,哥,我说怎么这么久了没联姻呢,合着刚谈。”何知秋将杯子放回橱柜里,直起腰打了个哈欠。
“……”何知夏没说话。
他也没管,转头看他哥清醒着,上了楼就去睡了。
第二天晚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哥不说话了。
又是一样的情景,只不过这次他接受良好,唯一又一次让他喉间的水不上不下的是……
这次的男人戴着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气质淡漠,看起来也是个家世好的。
对方只是很关切地望着他哥,一个眼神也没分给门后的他。
何知秋:“……”
重复了一遍昨晚的流程,不一样的是对方看他的眼神一开始带着警惕和防备。
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感叹着又把他哥放到沙发上。
“这又是谁?”他喝着杯子里的水。
“我主治医生,之前胃病他治的。”何知夏将西服外套脱下来。
“现任男友?”
“暧昧阶段。”
“……”
他哥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