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漾气得胸口起伏，用力呼吸才能稳住自己的脾气。
她嘲讽道：“清者自清？说得轻巧！现在脏水都泼到你脸上了！”
休息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陆之橙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眼神微冷道：
“我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李导那边能约束一下剧组里的谣言，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神情中的冷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锐利。
“既然李木不管……”她语气停顿，话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谣言总得有个源头。”
“只要是谣言，就不可能凭空出现。”
陆之橙站起身，目光扫过孙漾和林方序。
“我们自己找到这个源头。把那个躲在暗处嚼舌根的人，揪出来。”她微微眯起眼睛，一丝冷意从眼底划过。
孙漾摇头，你以为她刚来剧组了解情况的时候，没有调查过吗？
“难度有点大，我知道消息后赶过来后，就顺着网线查过了，结果是那个账号显示：查无此人。”
一个空号没有链接任何私人终端，也查不出最近登录地点，“空号最难查了，根本无从下手。”
陆之橙皱眉，查无此人？她道：“用了人脸识别就会留下痕迹。”
“他逃不掉的。”
“你想的倒是简单。”孙漾神情苦恼，“你以为我没想过你刚刚提出来的方法吗？”
“奈何实现起来难度太大了，我们要是想得到终端账号的人脸识别记录，得帝国国安局同意才能看得到。”
这已经属于私人范围了。
“造谣这个人用的是临时账号，也就是说他可能……连绑定个人终端都没有绑定。”
孙漾把她收集到的信息摆了出来，“现在网上最多的事……传你离开那天被一群保镖带走的照片，还有……”
陆之橙听罢，疑惑问：“还有？”
还有什么啊？
“还有那天……在李木生日宴上，唐先生邀请我们去他休息室休息的照片。”
“哈？”陆之橙人傻了，那天她喝得烂醉，根本没注意会被人拍照。
孙漾道：“也怪我，没想到会被有心人拍下来。”
当时是她扶着烂醉的陆之橙进休息室休息的，她没有想那么多，“这次造谣的人，应该很早就盯着我们了。”
“上次李木生日宴……”陆之橙心中隐隐有人选，但是又没有证据。
林方序在一旁满脸愁容：“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谣言一直传下去。”
“这样下去对橙子姐的影响不好。”
孙漾端着下巴思考，“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把网络上的谣言降低，剧组里的人口口相传，这一点我们没办法堵住他们的嘴。”
“也只能这样了……”陆之橙叹气。
网上的照片被孙漾压下去了，可现实里人云亦云，像是关不上的闸门。
她能做的，只有忍耐。
剧组的休息区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
空调尽职输送冷气，却吹不散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陆之橙窝在角落的折叠椅里，手里拿着一本快翻烂的剧本。
她完全置身事外，仿佛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声里，讨论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陆之橙原本平静的内心涌起几分烦躁……
又来了！
苏美雅端着一杯咖啡，施施然走了过来，裙摆摇曳生姿。
她停在陆之橙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哟，这不是我们剧组的大忙人陆之橙，陆大小姐吗？”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清。
陆之橙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别说，她真是陆家大小姐。
但她没接话，视线重新落回剧本上。
苏美雅轻嗤一声，像是没看到她的冷淡，“最近风头很盛啊，陆之橙。”
“连李导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真是……让人讨厌。她刻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陆之橙翻过一页剧本，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过奖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运气好，导演愿意多指点几句罢了。”
苏美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嘴轻笑起来。
“运气好？”
“陆之橙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福气，能让李导这么另眼相看。”
“怕不是背后有……”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露骨得近乎挑衅。
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瞟向这边。
陆之橙握着剧本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火气。
“苏美雅，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多看看剧本。把台词背好了，少NG几次，说不定你也能得到李导的称赞呢？”
苏美雅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变得更加刻薄。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也是，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请假一请就是四天，这大牌可是把剧组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啊。”
每个人的安排都得跟着她推后，还有被打乱计划的。
所以这次谣言一来，就因众人心中有怨有怒气一下子燃了起来。
苏美雅故意停顿，用眼神轻蔑地上下扫视着陆之橙。
“你请那四天假，该不会是回去陪大金主吧？”
“毕竟走的时候，可是被一群人护送着走的，连李导都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轰”的一声，陆之橙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她猛地合上剧本，站起身。
这个苏美雅是不挑刺，浑身难受吗？
“苏美雅，你把话说清楚！”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
“陪什么金主？”
“你看见了？”
苏美雅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惊了一下，随即也来了火气。
“我用得着看见吗？”
“剧组里谁不知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
“你敢说那些照片是假的？你敢说你没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