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看到李小山伤心不已的样子，二拐子立马慌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可如今李小山已经知道，就算他把自己嘴巴抽烂又有什么用，“小山，你听我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李小山却是双眼紧闭，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嘴中喃喃自语，心如刀绞一般。
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戏弄他？
一直以来，他虽然家境贫困，甚至考上炎大又辍学，但李小山却很骄傲，因为他有一个疼他爱他的老娘，还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妹妹，家人是他最大的支撑和依靠，也是他奋斗的源动力，可是如今老天却要残忍地戳破这个假象，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谎言。
看到李小山如此痛苦，二拐子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苦逼地解释道：“孩子，你听我说，这……这……”
“二叔，我想知道真相！”李小山忽然睁开双眼，迸射出道道精光，眼神灼热地看着二拐子，语气透着一抹坚毅。
“哎！”二拐子长叹一声气，半晌过后，才喃喃道：“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当年大哥把你从外面带回来的时候，你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可如今你……”
说着，二拐子深深看了李小山一眼，苍老的脸上露出赞许和满意的笑容，半是感慨半是赞叹地说道：“如果大哥知道你有如今的成就，该含笑九泉了。”
“二叔，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李小山忍不住问道，这是一个始终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李小山自从知道自己和马惠兰没有血缘关系后，心底滋生的困惑。
二拐子摇摇头，遗憾地道：“我不知道，你妈也不知道，当年大哥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和你妈都问过他这个问题，可是大哥讳莫如深，严肃地警告我们不要多打听，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是大哥从玄海抱回来的。”
“玄海？”李小山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看来他的家人十有八九在玄海。
沉默半晌，二拐子一拍大腿，突然说道：“有一点儿或许能帮到你。”
李小山顿时看向二拐子，眼神中透着期盼和希翼。
二拐子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这就是我大哥，也就是你……”
说到这，二拐子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尴尬地看着李小山，他不知道李小山还愿不愿意叫他大哥爸爸。
“他是我爸，李国立是我爸，这一点儿谁都改变不了。”
李小山大声说道，情绪很是激动，李国立就是二拐子的大哥，也是李小山名义上的父亲，法律上的养父。
“哎，大哥听到这句话，也该知足了。”
二拐子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泛红，接着又道：
“你爸的职业，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当年村里大旱，地里收不到粮食，你爸就跟外村的几个人一起去渊海打工，你爸体格健硕，年轻时跟着你爷爷练过气功，刚去渊海就被一家有钱人家选去当保镖。”
“一年后，你爸就往家里寄了两千块钱，两千块钱，要知道当时在农村那可是一笔巨款，我和你妈都高兴坏了。”
“我们想，以你爸的个性，怎么着也得趁着年轻，多干几年，多攒点儿钱好回家盖房买地，可谁知你爸第二年就回来了。”
二拐子一边说着，一边从炕上的抽屉里掏出一杆烟枪点燃，猛地抽了一口，眯眼说道：
“我记得那是开春的一个夜晚，当时山里下着鹅毛大雪，我和你婶子都要睡觉了，你妈来敲门，说你爸回来了，让我过去。”
“我推开你家的门，就看见你爸脸上身上全是结疤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烂得不像样子，脸上胡子拉碴的，像个血人一样，躺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被人追杀逃回来的。”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有个襁褓，剩下的你应该能猜想到，没错，襁褓里那个婴儿就是你小子。”
说到这，二拐子冲李小山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道：
“也许是咱俩爷有缘，当时我掀开襁褓，你小子还冲我咧嘴一笑。”
“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难道村民就没怀疑？”
这是李小山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身世之谜，能瞒到今天简直就是奇迹。
山村除了农忙外，村民们没事，都爱聚在一起议论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对于村民来说，蹲在村头大树下说闲话，是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
按照常理，李国立家突然多了一个小孩，本该是村里的一项重大新闻，只要有人知道，这件事制定瞒不住。
那么，在这二十多年中，李小山肯定能从村民的只言片语中和指指点点中，获得一点儿线索。
“哎，这件事除了我和你爸妈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就连你春兰婶子也是后来有需要，才告诉她的。”二拐子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小山越发不解，要知道村里也有几家不孕不育的家庭，他们也曾收养过孩子，就没瞒得这么严实，顶多偶尔被村民指指点点，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哎，这一切都是你爸要求这么做的，一开始我和你妈也很不理解，但你爸说的语气很重，我们只好照做，但是三天后，村子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说到这，二拐子脸上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仔细看，还有一丝惶恐。
“什么怪事？”李小山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急切地问道。
“你爸那次回来后，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他让你妈喊我去，你猜干什么？是让我守在村口三里外的地方，让我留意有没有生人进村。当时咱们村穷得连鸟都不愿意来，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外人，哪来的什么生人，我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看见你爸那严肃的样子，也就没再问，依言照做。”
讲述到这里，二拐子眼中突然展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当年那件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可谁知第三天，村里突然来了一拨黑衣人，那群黑衣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和村里那些杀了上百头狼的老猎人一样，身上有杀气，他们腰后面鼓鼓的，一看就别着铁家伙……”
黑衣人……杀气………家伙……
李小山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群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来灭口的。
而灭口的对象，便是尚在襁褓里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