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舞台骤然陷入浓稠的黑暗,唯有纵横交错的pVc管道内,荧光微粒如深海萤火虫般明灭不定。
主屏幕投射出深海探测器摇晃的视野,混沌的蓝在机械噪音中剧烈震颤,仿佛正承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压力。
俯拍镜头下,观众们通过大屏犹如神明般漠然俯瞰众生百态。
舞台中央,钱颂蜷缩在透明树脂铸就的‘水泡’里,每当声呐脉冲响起,他的躯体便随之痉挛。
谢青玉与其他成员伏跪四周,身着哑光黑舞服的身躯如深海软体生物般蠕动,荧光骨骼纹路在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生物轮廓。
主屏骤然切换成x光透视图的刹那,树脂水泡应声炸裂。
干冰雾气如破碎的海洋泡沫四散翻涌,钱颂猛然起身。
嵌在舞服背部的灯带将他的脊椎映照得如同发光的水母神经索。
与此同时,pVc管道内的荧光液体开始逆流,仿佛深海暗涌突然改变了方向。
青绿色灯光如射线般刺破黑暗时,谢青玉已带领成员完成队形变换。
他们齐齐将手掌贴向心口,指尖荧光突然延展成丝状生物光。
主屏幕分裂成无数画面,细胞分裂的微观影像与墨色晕染的轨迹在慢镜头下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最令人窒息的时刻来临——谢青玉的腰肢如无骨般后折,整个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而后一个行云流水的wave从腰椎攀升至肩胛,在观众粉丝们攥紧掌心的惊呼中,他已丝滑地旋回中心c位。
那超越人体极限的柔韧度,就像是深海孕育出的海妖。
(我的骨骼正在撰写遗嘱
让磷火去翻译 让潮汐去宣读
如果沉没是必然的终局
那就让深渊 成为我的遗嘱执行人)
谢青玉垂眸低吟,修长手指如触碰无形礁石般在空气中划过。
当唱到“骨骼撰写遗嘱”时,他的手臂骤然凝固,仿佛被瞬间抽离生命,化作一具精密的标本。
全员手腕以同一角度翻转,指尖在腹部划出完美弧线,如同在检视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躯壳。
他们的面容平静得近乎冷漠,与充满张力的肢体形成诡异对比。
舞台两侧的pVc管中,荧光液体剧烈翻涌,发光粒子短暂聚合成记忆碎片的形状,又在转瞬间分崩离析。
主屏幕将成员们的实时影像分解为像素洪流,数据瀑布般倾泻而下。
走位变换时,谢青玉与白瑭即将交换点位。其实他心中已经对观众们预料之中的剧烈反应有了大致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在白瑭单手扣住他的腰际将他托举而起送出去时,整个场馆瞬间沸腾。
声浪如同实质化的海啸,几乎要掀翻穹顶,久久不息,没有人的耳膜能够完好无损的走出这个场馆。
瑭心玉意cp粉的尖叫与癫狂笑声、双方唯粉的激烈争执、其他观众和各家粉丝的起哄声,在空气中碰撞炸裂。
而最声势浩大的,当属谢青玉的疯批‘暴躁姐’们,她们整齐划一地高呼着偶像的名字,声浪如利剑出鞘,誓要覆盖斩断所有“歪风邪气”。
此刻的演出现场,可以说因为这么个舞蹈动作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表演仍在继续。
谢青玉神色未变,眉眼间依旧凝着舞台专属的高度专注,仿佛周遭的声浪不过是遥远的海潮。
他心中无奈,这个托举动作本就是编舞原设,是整支曲目走位变换的关键衔接点。
并非不能修改,但编排已足够繁复,在紧张的训练周期里,实在没必要为一个本就亮眼的设计大动干戈。
说到底,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走位切换,连眼神交流都刻意淡化了。
若换成其他任意两位组员来完成,绝不会引发这般地动山摇的效果。
可偏偏这段落在他的part,又偏偏是与白瑭的配合,除了硬着头皮完成,还能如何?
舞台效果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太了解这群观众了,只要他和白瑭表现得足够专业、足够冷静,场内的喧嚣终会渐渐平息。
当然,热搜榜上实时飙升的词条是逃不掉了。
#谢青玉白瑭 托举#后面跟着的那个“爆”字,此刻怕是已经烫得发红。
而此时,第一次副歌节点到来,脚下的舞台开始移动,与中央主舞台精准拼接。
合成器音墙轰然爆发,舞台中央骤然喷薄出幽蓝冷焰,如深海热泉喷涌。
悬吊的鲸骨骨架在这一刻通体亮起,森白的光勾勒出嶙峋轮廓。
(直到深海忘记我的名字
直到鱼群啃尽我的姓氏
如果腐烂是另一种绽放
那我的死亡 只是换一种呼吸方式)
全息投影在地面旋转成黑洞般的涡流,鲸骨骨架折射出螺旋状光影,仿佛被深海漩涡吞噬。
不规则电子节拍中,舞台四角的机械触须缓缓升起,随节奏诡谲摆动,如同某种远古深海生物的苏醒。
Rap点位降临,里奥一个滑步切进舞台中央,全场灯光骤亮,拼接完成的舞台彻底展露全貌。
舞台边缘气旋升腾,他嚣张地挑眉,指尖捏住耳麦线,咬字清晰却又不失自己的个人小特色。
(后来我的眼睛变成珍珠
被牡蛎囚禁 被暗流放逐
而我的心脏沉入热泉口
在硫化物里 继续跳动 hey~)
曲目进入尾声,所有光源瞬间熄灭,仅剩主屏幕上一颗缓慢上浮的气泡,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独。
舞台暗处传来成员们低沉的哼鸣,如同深海生物发出的超声波,遥远而模糊。
全员静躺于地,唯有一束顶光落在谢青玉脸上。
他嘴唇微颤,却无声息,空洞的眼神追随着“气泡”的轨迹,指尖在地面轻轻划动,仿佛在书写某种无人能解读的沉默。
(当最后一个气泡也叛逃
我终于听懂了 沉默的奥义)
灯光渐亮,化作极淡的冰蓝色。
主屏幕浮现出蜿蜒的洋流地图,鲸骨骨架缓缓上升至舞台顶端,pVc管内的液体归于平静,荧光颗粒重新聚拢,如深海星群闪烁。
(现在连沉船都认不出我
而我的灵魂 正随洋流巡回)
谢青玉独自走向舞台边缘,背影逐渐融入全息投影的洋流中。
其余成员依次起身,面向不同方向伸展手臂,宛如被洋流分解的灵魂,无声扩散。
最后一个声呐音效消散时,全员静止如深海化石。
灯光彻底熄灭,黑暗吞噬一切。
在全场的声波震荡中,谢青玉和组员们迅速向舞台边缘撤离。
在发起人曲清欢重新登台前,他们必须彻底消失在观众视野里。
一行人脚步急促,还有一只刹不住车的里奥小狗,因为跑得太猛,险些滑出舞台边缘,被眼疾手快的谢青玉一把捞住后领。
还好在灯光亮起的前一秒,全员惊险撤离。
刚冲进后台通道,里奥又差点给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行了个跪拜大礼,被七手八脚架住时还在嘴硬:“这舞台地板绝对有问题!你们说是不是?”
“谁知道呢~”众人憋着笑交换眼神,故意拖长声调。
这种逗弄单纯小狗的机会可不多得。
里奥急得耳尖发红,正要继续辩解,就被负责自己的妆造老师一把拽进化妆间,时间不等人啊~他的个人舞台可是排在前半段的。
门关上前还能听见他执着于找补的声音:“真的特别滑!我鞋底都——”
话音未落,门板“砰”地合拢。
走廊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谢青玉也是摇头失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妆造室。
推门而入时,服装老师已经将他个人舞台要穿的表演服饰准备妥当。
那件被他戏称为‘战袍’的华服正静静悬挂在衣架上,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晕,跟加了特效似的。
不过也确实称得上‘战袍’。
羽衣长袍以轻盈的白与浅蓝羽毛为主,层叠垂坠如流云倾泻,袖摆与袍角缀满透明薄纱,行走间泛起粼粼波光,似仙雾缭绕。
最夸张的是身后那仿真羽毛的拖尾,蓬松而华丽,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起。
当然,也可能直接上台开坛做法~~~^v^
谢青玉盯着这身行头,也不知道节目组到底是从哪个仙侠剧组的仓库里把这套衣服扒拉出来的。
“来,抬手。”服装老师小心翼翼地协助他穿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也确实金贵,光是看老师那谨慎的架势,就知道这衣服价格不菲。
好不容易将繁复的衣袍穿妥帖,服装老师又从密封袋里取出一串精致的珠串和玉饰,仔细系在他腰间藤绳腰带上。
玉坠相碰,发出风铃般的清响。
“彩排时没给你戴这个,怕弄丢了。”老师解释道,手指灵活地调整着饰品的垂落弧度。
终于,整套‘战袍’完整加身。
服装老师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突然打了个响指:“好了!”
——确实好了。
镜中的谢青玉仿佛从云端踏雾而来,衣袂飘然,玉饰轻摇,连眼睫垂落的阴影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弧度。
服装老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暗叹:颜值高就是好,看着都赏心悦目啊~
根本就是在玩现实版的换装游戏,而且还是SSR限定皮肤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