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做这些，也是为了人类社会的稳定？”白夭被气笑了，抬手将门关上并反锁，“元笙，你说这些，你自己信吗？”
蒋元笙的声音平稳地从对面传来：“姐姐，你之前问我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这就是目的，这就是真相。只有祁爷和羽哥死了，没有绝对的压制后，鬼怪才会突起与人类发生冲突。同时，人类内部的异能者与普通人，各国各方势力也会发生冲突。只有绝对的冲突过后，才会迎来真正的安稳。这是人类生存的唯一途径。”
白夭的手捏紧手机，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点，我不是人类。”
蒋元笙的声音仍旧没有多余的波澜，只是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我没有忘记，我也知道，你不能离开客栈。要不然，现在你就已经去海上找祁爷了。”
“蒋元笙！”白夭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让异管局在全球范围内对你发起了通缉令，你觉得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你放心，只要我不想被找到，就永远不会有人找得到我。”蒋元笙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给白夭打来的电话用的都是无从追踪的虚拟号码，“而且，如果我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去了，我会回客栈来找你的。”
“客栈现在到处都是异管局派来的人，你回来就是死！”白夭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不让外面的人听见。
蒋元笙沉默了片刻，说道：“姐姐，我见过1285种死法，但今天要活给你看。”
白夭脸上是罕见的烦躁，她随意薅了把头发，说道：“元笙，躲起来吧，永远不要再出来了。你不会是祁爷的对手……躲起来吧……”
“客栈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和祁爷必须留一个人守在那儿？”在白夭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蒋元笙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发出了最冰冷的询问。
回答她的，是近十五秒的沉默和失控的笑声。
蒋元笙瞳孔微缩，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滚动，推着声带发声，但却被她的另外一种情绪按住，而卡在了喉头。
许久过后，她终于听到对面说出了一句话：“蒋元笙，你没有心！”
这回，蒋元笙冲破了那股情绪，瞬间开口道：“我只是想了解——”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白夭挂断，蒋元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给谁听：“世界的真相……”
为什么，始终没有人理解她？哪怕是白夭，也不理解？
为什么，她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人。
为什么，总是这样……
负面情绪失控地从心底冒出来，蒋元笙用理智压下，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一滴不明不白的泪水从她的左眼流出，顺着脸颊滑落，最后落到她的手背。
蒋元笙用机器一般理性的眼神看向抬起的左手，手背上那滴泪水的温度从炽热变得和体温趋同，随后又有些冷。她看着泪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看着那水珠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至此，她仍旧看着手背，看着她无聊时看过无数次的皮肤纹路，直到晨光从窗外照入，手上才后知后觉地传来因为举着的时间太久而产生的酸胀感。
蒋元笙朝窗外看去，她的这扇窗户正好面对东方，让她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次日出。
……
归墟中，祁璟韬缓缓睁眼。这些气体比他想的要难缠得多，但索幸现在已经全部排出体外，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他撤去结界的一瞬，那股腥臭味再次袭来。
祁璟韬刻意将气息释放出去，想要再次吸引那些怪物，不过，在他的感知范围内，那些怪物停留在了远处，并没有过来。
倒是之前他和商羽来的时候遇到过的那几个可能是察觉到了异常，到了不远处。
祁璟韬起身朝那边走去，躲到距离五人不足十米的地方，这里刚好能够自然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宋先生都不在归墟，咱们这么努力干什么啊！”1001瘫在地上，两条长腿放着，看上去昏昏欲睡。
9510站在边上，说道：“气室这边是咱们负责，要是出了岔子让那些东西溜进去了，宋先生回来可是会扒了我们的皮的。”
说着，她重重地咳了一声，让正在玩儿翻花绳的0010和2012一个激灵，朝她看来。
“别玩儿了，去六号洞看看！”
二人连忙起身，朝六号洞走去，也就是祁璟韬所在的那个方向。
这五个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便直接走了出来。
“什么人！”9510瞬间冲到几人前面，用枪对准祁璟韬，“你是什么人！”
祁璟韬的目光依次扫过这几人的眼睛，他们都是鬼瞳，但是却不如商羽的能力强大。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他们也无法动用王者之气。
0010也跳了起来，五个人将祁璟韬围住。
“是入侵者！开枪！”9510下令道。
嘭的一声，接着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们朝祁璟韬打出的子弹齐齐落在了地上，刚好围了祁璟韬一圈。
9510意识到情况不对，就要呼叫归墟内部，身上的装备却在这一刻全部飞出。
其他四个人也是，他们的装备悬在祁璟韬周围，围了一圈，像是某个展览现场。
这些都是能够满足最基本需求的通讯装置，对于归墟来说够用了。
1302见形势不对，在和9510、0010交换眼神后，转身就要跑。
祁璟韬的身形消失在原地，而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1302后退几步，2012从后上来一拳朝祁璟韬而去，被祁璟韬稳稳截下。
一股威慑以祁璟韬为中心荡漾开来，在场五人齐齐倒地。
白光从祁璟韬指尖溢出，接连没入五人的太阳穴。
根据他们的记忆查看，归墟的情况还是和上次祁璟韬来的时候一样，目前看来，比较麻烦的就是这个洞穴和外面的那片桃林。
之前经过的时候祁璟韬就察觉到了桃林中不同寻常的气场，一草一木，哪怕是落花落叶的位置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刚好形成了一座守护阵法。
要是他强行闯入，必定会惊动整个归墟的人，倒还不如借助这五个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