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入体啊这是……”老李给商羽把脉，面色愈发凝重，“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过阴气入体得这么严重的啊！”
“老李！”肖楠终于忍不住开口，“您那么厉害，救救商小羽吧！”
“没有说不能救！”老李搓捻着胡须，拿出祖传针灸，“我只是觉得有些稀奇，阴气一般都是被附体后留下的，或者就是去了禁地沾染的。他这一身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他主动吸收的！”
肖楠吊着手坐在他边上：“您快治吧！”
“别急啊！”老李推开她的手，“我火呢？”
“来了！”蒋元笙拿着换好的酒精喷灯进来，将其点燃放在老李手边，“罐子也备好了！”
老李点点头，将罐盖打开，随即将一根银针在火上炙烤一阵。
二人还未看清，商羽赤----裸的上身几处穴位已经被扎了眼，黑色的阴气从中漏出，全部吸入罐子。
“得放一会儿！”老李搓捻着胡须，看到商羽双眼周边的青筋消退后，终于松了口气。
这阴气一放就是一个小时，一来，考虑商羽的身体情况，二来，考虑屋内三人的安危。
“祁爷呢？”蒋元笙忽然问道。
“祁爷一回来就说要闭关几天。”
这不怪肖楠，因为祁璟韬经常闭关，但时间不长，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月。
想起之前在城隍庙听到的话，蒋元笙只希望祁璟韬多活一段时间，至少得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真相后再死！
于是，她开口道：“老李，你知道祁爷七十多年前受的伤吗？”
“知道知道！血战孟获城嘛！”老李是明朝人，锦衣卫的时候就跟着祁璟韬，后来大明朝亡了，他就隐匿山林。一百年前才出来，没多久就被祁璟韬找到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肖楠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这次见到鬼怪的浪潮觉得挺瘆人的。”
“是啊，当初，祁爷一个人血战百日，灭了好几头大鬼，还重伤了那些老家伙，把他们全部打服。要不然，西南地区可不能太平这么久啊！”
“西南地区？”这个疑问一直在蒋元笙心中，“老李，那其他地方呢？”
“这个西南，你不能以咱们国家来划分，你要把整个地球分成四份。”老李知道祁璟韬从来不会和他们这些后辈讲这些，就这阴气释放的功夫，他轻声道来，“百年前的局面你们学过历史的都知道，世界混乱不堪，鬼怪自然也会出来凑热闹。
祁爷一开始是在对付人的，后来一个老道找到他，请他出山对付那些鬼怪，镇守西南，不过这还不算完。
孟获城后，祁爷就在世间游历三十年，其实就是在四处打压那些不安分的。后来，他老人家才选定了明宁市，坐镇于此，一守，就是四十年。他收养你们这些小家伙，是为了……”
老李忽然不说话了，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说。于是，他话锋一转：“上进点儿吧！祁爷只有一个人，很累的！”
“祁爷……”商羽忽然无力地开口，“祁爷呢？”
“小羽！”肖楠凑到他面前，“你感觉怎么样了？你先别动，老李在为你排出体内的阴气！”
商羽没有听她的话，自己就坐了起来，身上冒着阴气的针眼都消失了。他甚至还拿起罐子，将里面的阴气全部吸收回去。
“你疯了！”
“是鬼瞳的修炼方式？”蒋元笙一眼看出其中的缘由，“所以，你也要闭关？”
商羽猛地看向她：“祁爷也闭关了？”
祁璟韬后来的举动，他感受得到，只是身体很累，动不了。
对付化为恶鬼的赵大虎，祁璟韬只用了三下。而他，到了极限。
他和祁璟韬差得太远了！即便对上那些强者他能有一战之力，但代价就是耗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迅速变强！
老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吸收阴气过多，会走火入魔。到时候，祁爷还得提前出关来收拾你。”
“我只是想——”
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显苍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祁爷很厉害，想和他一样厉害？”老李递给他一张纸，示意肖楠和蒋元笙都先出去。
“不是，我只是想帮祁爷分担一些。”商羽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头发越揉越乱，“我现在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鬼怪那么强，如果没有祁爷，我恐怕根本活不下来。万象瞳就是个活靶子，那些东西迟早找上我，我不可能永远让祁爷保护我……”
老李面容严肃，低头看着手里的银针：“千年以来，你不是第一个。但祁璟韬，始终只是祁璟韬。”
“您……认识祁爷很久了吗？”商羽定定地看着老李，眼周有不正常的青筋。
“我是个老王八，锦衣卫的时候我就跟着祁爷了，但我不了解他。”老李盯着商羽的鬼瞳看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把你的心思收了吧！祁爷这个人……哎！”
一道鬼影在听完这话后，穿墙离开了房间。
商羽还在思考怎么更好地吸收这些阴气，听了他这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心思？”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迷茫。
“老李！你个老不正经的！在瞎想些什么！”
老李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但他放不下面子，嘴硬道：“我跟你说了你不是第一个了！你这是前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商羽斩钉截铁：“不可能的哈！我对祁爷那是百分百的尊重，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
“随你吧！”老李大手一挥，“你自己歇着，我去给你煎药去！”
见着他离去的背影，商羽忽然想起来，这儿是在祁璟韬的隔壁，他们刚刚说的话祁璟韬会不会都听到了……
如果都听到了，他会不会误会什么……
商羽贴着墙壁，就听见砰砰砰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吵得很，让他根本听不清墙那边的动静。
怎么吵成这样！
墙体是能传音的吧？要是这心跳声顺着墙传到隔壁去，误会可就大了！
商羽深吸一口气坐回原处，看了眼装满阴气的罐子。
阴气入体，会无限放大人的欲念，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完全将这些融合的时候。
譬如现在，商羽只是稍微起了个念头，睁眼闭眼间，居然全是祁璟韬的影子。
尤其是水花魁的幻境中，那个穿着古装的身影——
真的好帅！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周不知何时已经布满青灰色的血管，脸上其他部位的血管也清晰可见，整个人都不像是个人了。
刹那间，阴气充斥着整间屋子。
商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静下心来，将阴气融合。
呼吸间，阴气逐步融入他的体内，面部凸显的血管淡下去，眼周的蛛网也逐步收拢，最终回到鬼瞳之中。
翌日，商羽满头大汗地睁眼——果然，还是不能太着急了，他现在的斤两，能融合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罐子里的阴气散发着诱惑，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些只有等日后了。
闹钟在这一刻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五点半！该晨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