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周明远在蟒巳耀的绞杀下变成一滩蠕动的虫卵，胃里一阵翻腾。
真他妈恶心啊。
我爷爷年轻时候到底是干了什么，到最后留下这么多烂摊子。
蟒巳耀这时候开口道：
“这个人我没见过。”
白灵霄也跟着附和道：
“你们家在我们那里，就像是二十四小时直播似的，我也没见过这家伙，你爷爷一直安分守己，毕竟要拖延九尾离开的时间，所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那个图腾倒也是你们家的图腾。”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若是完全不管他的话，似乎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或者先应付过去，我找九尾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嗯了一声。
这事儿确实是要弄清楚，当然了，即便弄不清楚也没关系，我不可能替我爷爷还什么人情，当初就是因为张大川拿了玉佩，我这才让他在村里拍摄。
结果惹来了那么大的祸患。
如今这么个人来，我若是真同意还这份恩情，估计都得把命搭在里面。
谁欠谁还。
我不当冤大头。
“天啊。”
听见铁柱的声音，我一回头就看见剩下那些黑衣人都醒了，他们竟然同时撕开衣服…
每个人胸口都有同样的恶鬼纹身！
我赶紧把铁柱拽到了身边，这时候他们齐声开口道：
“简熹瑶…这只是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衣人同时炸开，黑压压的虫群如潮水般涌来。
白灵霄的银针在空中织成密网，却仍有漏网之虫扑到铁柱脚边。
铁柱吓得直跳脚，大声喊道：
“这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啊！艹！救命啊！”
我一把将他推进堂屋，反手甩上门吼道：
“在里面呆着！别出来！”
蟒巳耀的蛇尾卷起院中水缸，暴雨般的水花浇在虫群上。
那些虫子遇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转眼化作黑烟消散。
白灵霄趁机弹出一把金色粉末，剩下的虫群触到粉末立刻自燃，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两位老仙一出手，就已经把虫子消灭了七七八八。
“当家的！放着我来！”
虎女突然从房顶跃下，锄头狠狠砸向地面。
一道裂缝从她脚下蔓延，将残余的虫群吞了进去。
一时间整个村庄又恢复了平静，虎女喘着粗气抹了把汗：
“这招叫地龙翻身，厉害吧！”
虎女是真的很有精神头，我自叹不如！
那句夸奖还没夸出来，脖颈上的锁链突然剧烈震动，烫得皮肉“嗤嗤“作响。
那种痛苦让我站不住脚，直接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叫出了声。
太疼了，这真是太疼了。
我的脑子里心里真是几百句脏话在那里滚动着，剧痛中我恍惚看见个画面…
焦黑的祠堂里，周明远正往牌位前摆着个扎满针的草人，他似乎在进行一个很扭曲的仪式。
“他在西南方向！”
我疼得单膝跪地，捂着脑袋痛苦的喊道：
“离这儿不超过三里！老祖，杀了他！杀了他！”
蟒巳耀的竖瞳猛地收缩，蛇尾卷起我就往外冲，白灵霄化作白光紧随其后。
经过窗边时，我瞥见灰小胖正扒着窗台，秃脑袋上的血痂都急裂了：
“当家的带上我啊！我也能帮忙！”
我捂着脑袋，头也不回地喊道：
“你好好养病！剩下的事儿以后再说！”
三里的距离对两位老祖不过瞬息之间。
在一个破败的祠堂外，十几个虫傀正机械地往门上贴符咒。见到我们，它们齐刷刷转头，嘴角咧到耳根...
“滚！”
蟒巳耀的怒吼震得瓦片簌簌掉落，蛇尾横扫而过，虫傀们像烂西瓜似的接连爆开。
白灵霄趁机甩出七根银针，针尖带着金光钉入祠堂大门。
木门炸裂的瞬间，我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周明远站在供桌前，手里攥着把滴血的匕首。
供桌上躺着具无头尸体，看衣着分明是...周通！而那颗摆在香案上的头颅，竟诡异地冲我眨了眨眼。
周明远和周通是什么关系？
这怎么还搞人体分离呢？
周明远舔着匕首上的血，脸上带着一丝嗜血的温柔：
“你们来了可太好了，省得我再去…”
话未说完，他的脑袋突然被蟒巳耀的尾巴抽得转了三百六十度。
可那具身体却仍稳稳站着，甚至抬手理了理歪掉的领带。
供桌上的周通头颅突然飞起，直扑我面门。白灵霄的银针在半空将其击碎，飞溅的脑浆里竟藏着条扭动的黑虫！
“是控尸蛊！这个人竟然会下控尸蛊，我不记得你爷爷认识这样的人啊。到底怎么回事儿…”
蟒巳耀的攻击并没有对周明远造成伤害，恍惚间听见周明远癫狂的笑声：
“你爷爷当年欠我一条命，今日我要…”
“要你祖宗！”
我暴怒之下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过去。
香炉“砰”地砸在周明远额头上，香灰迷了他满眼。
周明远痛苦的诶呦了一声，我赶忙朝着蟒巳耀喊道：
“老祖，杀了他！”
蟒巳耀得到我的命令以后，直接搅碎了周明远的脑仁儿，周明远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地，但祠堂内的阴冷气息却未消散。
突然，周明远的声音从我耳畔响起：
“简熹瑶...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我脖颈上的锁链突然绷直，拽着我往供台方向踉跄两步。
香案底下不知何时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和周明远的虫傀是一个东西。
“艹！哪里来的这么多虫子！”
我抄起半截桌腿猛砸虫群，甲壳碎裂的脆响里夹杂着尖锐的嘶叫。
蟒巳耀的尾巴卷起我急速后退，祠堂的横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们刚冲出大门，整座建筑就在身后轰然倒塌，激起的尘土里传来周明远最后的狂笑：
“你逃不掉的…简家的债…”
回村的路上谁都没说话。我摸着发烫的锁链，脑子里全是那些黑虫子，心里是一阵阵的恶心。
直到看见蹲在院门口等我们的灰小胖，才找回点真实感。
“当家的！”
秃脑袋小耗子一瘸一拐扑过来，爪子里攥着张烧焦的黄纸：
“我在你爷爷的旧箱底找到这个！”
泛黄的符纸上，恶鬼图腾旁边赫然写着行小字：
借命契，周明远。
我盯着那个鲜红的手印，那分明是爷爷的指纹！
白灵霄突然“啧“了一声：
“你爷爷当年...该不会是用周家人的命续过自己阳寿吧？这不符合规矩。”
我接过那张借命契，叹口气道：
“白老祖，这个事儿就拜托你了，让所有的朋友帮我宣传一下，以后我爷爷所有的欠债都别来找我。如果说我爷爷做了什么，就让收债的找我爷爷去，我什么都不会给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