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凛，行酒令要人多才好玩，你不妨多叫几个人过来？”
赵溪琉靠在李凛的怀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饮酒也得有人在旁边倒酒，你就让秦管家留下吧。”
“秦管家，去请九王爷和李嫣公主过来。”李凛爽快下令。
秦雪儿暗自咬牙，恭敬行了礼，安排宫女去请人。
她带着两名宫女到了水晶池前，开始布置杯盏酒令。
赵溪琉自打和李凛在一起，见了不知多少女子，秦雪儿是最特殊的一个。
她太安静了，而且很沉稳，远不是之前那些千金小姐比得上的。
似是察觉到一人在看她，秦雪儿抬头看了过来。
视线在和赵溪琉对上后，浅浅福了福身。
毕竟是在深宫里住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此时此刻依然沉得住气。
秦雪儿自认为，她比赵溪琉年岁大，又在皇宫里浸染这么多年。
后宅女人之间的争斗，以及她的见识和经历都能够压倒赵溪琉。
赵溪琉勾唇浅笑，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
“李嫣公主到。”
没多久，宫女走到面前，福身禀报。
“见过陛下，皇后。”
李嫣披着黑色披风，扶着宫女的手慢步走到二人面前。
她比前日见到时更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张脸瘦到完全没肉，眼睛更显得大而乌黑。
李嫣攥紧了帕子掩唇喘了会儿，抬眸看向了二人。
“抱歉，这么晚把你叫过来。”
赵溪琉有点后悔，她没想到李嫣的身体竟然这般弱。
“皇后何出此言，臣妹每晚都失眠，能过来散散心甚好，多谢皇后还记得臣妹。”
李嫣扶着桌沿坐下，又喘了起来。
“这几日药没送过去？”
李凛打量她一眼，拧眉道：“穿得太薄，秦管家，李嫣公主寝殿里一定要保暖，她的衣食住行，你要好生照料，现在速速去取一件厚实的披风过来。”
“是。”
秦雪儿利落地安排完，又回到席面前。
酒具杯盏，瓜果点心，全部安置完毕。
几只金镶玉的香炉放到每一个关卡处。
檀香透过镂空的香炉，丝丝袅袅地飘入了月色之中。
“陛下，后山上找到了蛇窝，还有好些蛇蛋，怕有漏网之蛇潜入这园中，所以下官点了驱蛇的香，在四周也洒好雄黄粉，明日会带人再清理一下园子。”
秦雪儿检查完这些东西，快步到了李凛面前，福了福身。
“好，你先退下。”李凛点头。
“下官就在宫外候着。”秦雪儿行了个礼，埋头往外走去。
她自然不愿意留下来，在赵溪琉面前做斟茶倒水的事情。
赵溪琉眸光微动，秦雪儿办事确实稳妥，比兰芝她们还要周全大气。
“你看，她办事还是不错的。”
李凛偏过头，在赵溪琉耳边小声道：“有她帮你办这些琐事，你会轻松许多。”
赵溪琉不置可否地笑笑，侧过身去和李嫣说话。
李凛哄了一晚上，秦雪儿一出现，她就肉眼可见地闷闷不乐。
手掌伸过去，在桌下寻到她的手，用力攥了攥，把她往身边拖。
赵溪琉让他拖回来，整个背都靠在他的怀里。
李嫣看着二人亲昵地靠在一起，苦涩地笑了笑。
“皇兄与嫂嫂如此恩爱，真令人羡慕。”
“你嫂嫂也让萧钰和木子晟伤害过，如今不也好好的，你把脑子里那点儿挂念都倒干净，这天下好男儿还不是任你挑选。”李凛亲手倒了盏酒放到她面前。
“我怎能同嫂嫂相提并论，萧钰跟我只是合作关系，而木子晟......”李嫣绞着帕子，声音渐小。
“人生这样长，谁不会经历几个坏男人，只要你想重头来过，就还有希望。”赵溪琉轻声道。
“说来容易......”李嫣凄凉地笑了笑，盯着帕子不再出声。
她就是对待感情的事摇摆不定，才导致现在尴尬的处境。
“见过陛下，皇后。”
李玮泽来了，他没坐轮椅，走得有点慢，好一会才到几人面前。
“腿脚不好，怎么走着过来？”李凛问道。
“秦管家让人抬了辇。”李玮泽微笑道：“进了园子觉得风景很好，便想下地走走。”
他的腿并未瘫，只是身子弱走不了几步便会喘不上气。
在九王府时，那些奴才们抬辇不用心，摔了他好几回，之后他出门便干脆坐轮椅。
“朕已经吩咐穆舟，给你和李嫣好好调养，这段日子就住在宫里。”李凛淡淡说着。
“多谢陛下。”李玮泽笑笑，转头看向了流水席：“臣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想不到这儿有流水席。”
秦雪儿这时候，突然出声，“是啊，以前下官常听太妃姨母说，惜雾长公主在的时候，常常在园子里以酒会友，把酒言欢，可惜，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赵溪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这个秦雪儿，还真是不简单。
“陛下，可以开始了。”
宫女点完最后一炉香，过来禀报。
“我跟公主一队，你们兄弟一队。”赵溪琉说道。
“还是抽签吧。”李玮泽笑着指了指签筒，“如此公平。”
“也好。”
李凛伸手拿过签筒，将四支签放进去，随意摇晃数下，放到石桌上。
“琉儿先来。”
“那我不客气了。”赵溪琉指尖拔了几下竹签，捏住了一支，“就这支。”
“李嫣，你来。”李凛把签筒推到公主面前。
似乎宫变以后，李凛对待李嫣的态度就变了。
虽然还是保留她公主待遇，可关系也疏离。
李嫣手放在签筒上，来回犹豫了好一会，这才抽出一支。
“臣弟不客气了。”
李玮泽见签筒推过来，并未推辞，只是淡定地笑笑，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
李凛也没看签筒，在李玮泽的签离开签筒之后，随意抽出最后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