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吓得双腿一软，一下跌坐到地上。
“鬼……鬼……”
随着教导主任这话一出，其他同学们也纷纷看向门口。
鬼！
“真的有鬼！”
“怎么会有鬼！”
司御看向孟无忧，他清楚的知道，是孟无忧把他叫来的。
其他几位同学吓得抱成一团。
教导主任也吓得不轻。
“他是人证。”
孟无忧看向门口的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同学，温声问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没有这位男同学出场时，其他同学们还嘴硬不肯承认。
直到孟无忧放出“杀招”，他们也只得乖乖承认。
“不是我扔的东西。”
“是他。”
“是他说他看不惯司御，一副穷酸样。”
“他说他父亲能摆平所有事，我们不怕。”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晚上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孟无忧眉梢微挑，神情冷淡道：“主任，现在你该如何处理？”
“您……您想怎么处理？”教导主任哑声询问，“我让他们给你们道歉。现在就道歉。”
之前还想要开除司御，现在所有同学都恨不得跪在司御面前，磕头道歉。
司御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向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同学，他见过他无数次。
因为他是自杀。
他每一晚都在重复自杀时发生的一切。
他没有插手对方的因果。
哪怕是看见他重复自杀，却也没有想过要帮他。
让司御没有想到的是，出手帮他的人，也是他。
“他死亡真相，应该被掩盖了？”
孟无忧只是轻飘飘的问出这句话，教育主任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哑声道：“我马上安排。”
简单精暴处理完司御的事后，孟无忧径直离开办公室。
司御自知理亏，也乖乖跟在孟无忧的身后。
他不知道孟无忧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他，就好似从烈士陵园第一次见面开始，孟无忧就不喜欢他。
司御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孟无忧还是不喜欢他。
走到校门口时，孟无忧转过身，冷声问道：“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司御立刻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说你。”孟无忧嫌弃的扫了一眼司御，应龙扔了这么一个麻烦给她，“说，想说什么？”
“我发现我可以跟着你离开。”
校服男同学挠了挠头，他哑声解释。
“我死后的活动范围就一直是学校宿舍楼这一块，今天是我第一次离开学校，我想……我想去见见我的母亲。”
孟无忧看向司御，“你带他去。”
司御能看见鬼怪。
加上他如今是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自然是可以带男同学回一趟家。
“我不会。”
孟无忧：“你只需要将他要说的话，告诉给他的父母就行。”
男同学见状，一把握住司御的手。
“同学，求求你，帮帮我。”
当着孟无忧的面，司御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只得乖巧点头。
“好，我带你回家。”
孟无忧和司御在学校门口分开，两人一南一北，背对而行。
自杀而死的男同学自从知道司御能看见他，能听懂他说话后，一瞬间就变成了话唠。
“司御同学，谢谢你肯帮我。”
“司御同学，刚刚那位是你姐姐吗？你姐姐好漂亮。”
“司御同学……”
司御只觉得耳畔的这个鬼，吵死了。
他一脸阴郁的背着书包，按着男同学所指引的方向来到了男同学的家。
男同学的家，是步梯房的七楼。
司御敲了敲门。
铁门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打开门，她看向门外的司御，问，“同学，你找谁？”
司御看着身侧的男同学，沉声道：“阿姨，您好，我是裴观的同学。”
“你是小观的同学？”女人打开铁门，热情的邀请着司御进屋。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发出莹光。
电视屏幕上，是裴观的一些视频。
电视墙上，是裴观从小到大的一些奖状。
屋里布置的很是温馨，处处都透着生活的痕迹。
司御坐在沙发上，裴观就跟在裴母的身后进了厨房。
裴母端了一杯果汁放到司御的面前。
“这是小观最喜欢喝的芒果汁。您尝尝。”
司御看着面前的芒果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郁，他不明白孟无忧为什么要让他来见裴母。
他不喜欢这种氛围，压抑到让人窒息。
“裴观是自杀。”
裴母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
在司御看来，裴观是自己放弃自己，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裴观难道不知道自己自杀之后，母亲会走不出丧子的阴影？
可裴观还是自杀了。
他死了一百了。
他想过他的母亲要如何渡过接下来的时光吗？
“我……我……”裴母捂着脸，悲伤至极道：“是我的错。”
裴观虚抱着裴母，流泪满面的安慰道：“妈，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裴观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学校有人欺负他。”
司御这话一出，裴母瞬间一怔。
“怎么会？”
裴观被同学欺负了很久，久到他不肯告诉裴母。
“是这位同学带头在欺负裴观。”
司御调出一张相片，放到裴母的面前。
裴母接了一眼相片上的那个人，只觉得心口一窒。
“小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裴观嘴唇翕动。
司御一个字一个字的复述着裴观的话。
“裴观说，欺负他的那个同学，是他父亲的私生子。”
“他怕品学兼优的裴观被父亲知晓，接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所以，他花钱请人欺负裴观，包括你的炒饭摊也是他掀的。”
“你当年离婚时，宁可净身出户也要裴观的抚养权时，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护不住裴观？”
最后一句话，是司御自己想说的。
他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女人？
明明离婚可以咬掉负心汉的一层皮，她却为了抚养权净身出户？
结果呢？
自己儿子被私生子欺凌至死！
她还一无所知。
作为母亲，她合格不合格？
“小观。”裴母掩面哭泣，“等我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