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不可思议地看着盛莫。
就在刚刚，就在她们上楼的过程中，盛莫突然滚下了楼梯。
问题是事情太突然，他一直走在她们身后。白祺估计他刚落下去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真的跌倒无法挽回才开始痛呼。
导致没人反应过来救他。
徐一流正检查着盛莫的腿和身体，从她皱起来的眉头来看，盛莫恐怕是骨折了：“怎么回事？”
盛莫的脸因疼痛卷在一起，忍着痛苦讲了一遍刚刚的事情。
几人一听就明白了，白祺叹口气：“两个都是你，无论哪个出问题，你都得遭殃。不过，这次确实很棘手。”
棘手到了如果是她发生这种事，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得比盛莫更好。
徐一流看着盛莫：“这几次严重的情况都有一个共性，幻境很难自己解除，但是能通过它人刺激解除。因此我们不能落单。至少两人一组，注意彼此精神状态，稍有不对劲就需要采用摇晃、大声吼叫、扇巴掌等方式互相唤醒，”
蒋成君点点头：“目前好像还没有两个人同时产生幻觉，很可能是污染物只有一个的原因，祂只能向一个人下手。”
污染物只有一个……
徐一流灵光一闪：“污染物只有一个不等于只能向一个人下手，如果说祂只能向一个人下手，就说明祂其实是有实体的。实体才具有唯一性……这样说的话，的确是我们看不到污染物，实际上污染物并不仅存于某个地方某个物品，我们只需要找到看到祂的方法就行。”
“徐一流，我的肋骨断了。”盛莫带着些许难堪望向徐一流，“左腿骨折，勉强能行走，但只是勉强。”
虽然没死，但行动力已经差到了极点。
徐一流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死就行。
她没有怪罪盛莫，事实上也没什么用，她在心里飞快过了一遍要怎么保住盛莫的性命。
过了一会儿，她扶起来他：“上楼，从现在开始，如果你再进入精神幻境，不要做任何动作，什么都不要做，或者说用一些动作确保自己不会移动，等我把你喊出来。另外，我需要你忍住疼痛，不管有多疼都要跟着我。”
她相当笃定地看着盛莫：“最多两天，我会带你出去。”
盛莫站定，发现徐一流没有半点想放弃他的意思后，腿和上腹的痛楚渐渐没有那么难忍：“我会的，徐一流，我保证。”
他不要再拖累她了。
徐一流颔首，扶着他向楼上走，某一刻忽然出声：“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做任务，你也断了肋骨。”
盛莫苦笑道：“记得，今时居然更差于往日。”
起码当时他的腿没有骨折。
徐一流看着前方：“不，今时不同往日，既然那时你撑了下来，那么现在，你就能做得更好。”
因为他整体的身体素质都向上涨动了不少。
盛莫偏了偏脸：“嗯！”
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前面的白祺和蒋成君不约而同相视一眼。
盛莫出事让她们心头一紧，她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必须有人时刻看着盛莫，无论是可用武力和做事效率都将大大降低。但徐一流没有抛弃盛莫，没有对盛莫展露出一丝半点“物尽其用”的杀意，这反倒让她们安心了许多。
谁都不确定下一个出事的是不是自己，不抛弃同伴，也意味着自己有问题了不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白祺低声说：“祝我们顺利。”
蒋成君挽着她的手臂：“嗯。”
将盛莫安顿在房间内后，几人商量后安排蒋成君在房间内看着盛莫，由徐一流和白祺一起登门和白端笑二人协商。
如她们所料，白端笑和陈以甜的确刚睡醒不久。
白端笑甚至还揉着眼睛，坐在地上懒洋洋地说：“发生什么了吵吵闹闹的？小祺，跟姐姐说说。”
这就是那个曾经托着她看杂耍的姐姐。
白祺定神道：“没什么，现在我们是来跟你们做交换，两部手机交换你们昨晚的收获，是所有收获。如果我们质疑你们情报的真假，那么接下来，我们将不会跟你们共享任何重要线索。如果我们认为情报无误，我们也会以一些小线索相赠。”
白端笑听完调整坐姿，换了只脚垫在下面：“听起来不错，我同意了。”
徐一流道：“那就说说看，昨晚你们遇到什么了吧。”
“什么都没有。”白端笑如此说道。
徐一流疑问：“什么都没有？”
白端笑颔首：“白天去不了后山，那群人烦死了。我想着农村的人大多数都是日落而息，按照这个规律，晚上多半没人，我们就去了，如我所想——确实没人。”
原来是指没人，徐一流无语她的含糊的表达，重新问道：“那别的呢？除了人以外，后山还有什么？”
陈以甜仍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呆板状态，在白端笑把脚伸到他怀里后，他才开始像机器人一般给白端笑捏小腿。
白端笑露出惬意的神态，说：“普通的荒山，如远远看过去的那样，树都没多少叶子。地面凹凸不平，大半夜老难走了，有必要注意的就是翻过山头后，那里有座木屋，哦对，那座木屋是洗照片的。”
徐一流和白祺讶然。
这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白端笑眯着眼看她们的表情，大概是以为她们不理解什么叫洗照片，便解释道：“以前的相机出照片，是真的把胶卷放到液体里，等待出片。现在好像很少有这种了，麻烦，那个房间就是洗照片用的。”
徐一流正色道：“那除了房间的用途，你们还有在哪里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吗？”
“没有，就只有那些工具。”白端笑说，“不信的话，你们半夜可以自己去看看。还想知道我们之后去哪里了吗？可以告诉你们哦，我们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值得去的地方确实只有那个木屋。还又逛了一遍夜里的村子，安静得很，没一个出门，但我建议不要试图在夜里闯入居民家中。”
徐一流倒是惊讶白端笑会提醒她们这个：“为什么？”
白端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这个村遵守了日落而息的规律，那村民会不会默认夜里闯进家的都是贼寇，直接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