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抵着喉咙，那股子凉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李元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死亡的气息把他整个人都裹住了。
“秘密？”姜雪晴的声音平地听不出起伏，“你勾结燕贼，害我父兄，杀我军民，这些烂事，用你说？”
“不！不是这些！”李元喉咙里嗬嗬作响，语速快得像是怕慢一秒就被结果，“是那个通道！那个世界！我知道！我知道怎么用它……更稳！我能帮你！帮你……”
姜雪晴握剑的手似乎顿了顿。
城楼上的张宇心也跟着提了一下。他明白姜雪晴在想什么。杀了李元，报仇雪恨，理所应当。可这老狗嘴里的“秘密”，特别是关于通道的，太勾人了。
“将军！”林子豪在旁边压着嗓子喊，提醒她周围还没肃清。
姜雪晴吸了口气，那点犹豫瞬间被压了下去，重新变得冷硬。她手腕一拧，剑尖挪开半分，噗嗤一声，狠狠扎进了李元的肩胛骨！
“啊——！”李元嗓子劈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疼得脸都变了形。
“带走！”姜雪晴收剑回鞘，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温度，“废了他四肢，嘴堵上，押回去！他的狗命，我要留着慢慢审！”
“是！”几个亲兵立刻扑上去，咔嚓几声脆响，卸了李元的胳膊腿。剧痛让李元连叫都叫不出来，像滩烂泥被拖走了。
李字帅旗倒了，主帅被活捉，黑甲卫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彻底垮了。城下的燕军本来就划水摸鱼，一看李元完蛋，跑得比兔子还快，潮水一样退了个干净。
雍城，守住了！
城墙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活下来的士兵扔了兵器，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声音嘶哑。
张宇看着城下尸横遍野的惨状，又看看身边激动得发抖的姜雪晴和林子豪，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妈的，可算挺过来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感觉浑身骨头缝都在疼。
……
与此同时，现代。
李家庄园，地下密室。
“通天碑”彻底暗了下去，死气沉沉。那让人心头发颤的嗡嗡声也没了。
李承泽盯着仪器屏幕上那条再无波动的直线，又看了看旁边几个瘫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的技术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成功了？”李建业的声音有点发飘。
“成功了，家主。”李承泽点头，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根据使者大人那边的情况，结合我们的监测，那条线……断了。而且，应该是彻底断了，没可能再连上。”
“彻底断了……”李建业低声重复着，表情很复杂。有解脱，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卸掉千斤重担后的虚脱感。
那个悬在李家头顶几百年的“先祖意念”，既是虚无缥缈的希望，也是沉重无比的枷锁，终于没了。
“承泽，”李建业看向这个他最倚重的子侄，“咱们李家，该换个活法了。”
李承泽用力点头：“是时候了。”
没了那个神神叨叨的“先祖”当精神寄托，李家内部确实乱了一阵子。有些老家伙接受不了“信仰崩塌”，但脑子活络的，在李承泽的运作下，很快接受了现实，并且把目光转向了带来这一切变化的“使者”——张宇。
几天后，张宇再次回到现代仓库。
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那种小心翼翼、恨不得跪舔的恭敬，而是李承泽带着几分平视合作意味的热情汇报。
“使者大人，您之前提过的王坤，已经处理干净了。”李承泽递过来一个平板，“他和他背后那些想查您底细的人，我们用了一些商业上的常规手段，让他们忙自己的事去了，保证不会再来烦您。”
张宇划拉着屏幕看了看，都是些正常的商业新闻、人事变动，但背后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让他心里也嘀咕。这李家没了紧箍咒，能量是真不小。
“干得利索。”张宇把平板还给他，心里那根刺总算拔了。王坤这事儿，虽然没掀起大浪，但总归是个隐患。现在李家出手解决，他在现代这边算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这只是开始。”李承泽微微欠身，态度还是恭敬，但话里的意思变了，“家主已经决定，李氏集团，将全力配合您的计划。资金、技术、渠道、人脉，您开口，我们办。”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分析了您之前的采购清单和规模，觉得那样效率太低，也容易惹人注意。我们建议，成立一个专门的贸易公司，挂个对外援助或者文化交流的牌子，大规模、合规地采购运输。这样既能满足您的量，也方便保护。”
张宇听得直拍大腿：“这个好！就这么干！”
以前自己买东西跟做贼似的，小打小闹还提心吊胆。现在有李家这巨无霸当后盾，搞个正规公司打掩护，那操作空间可就海了去了！
“另外，”李承泽又调出一份资料，“这是我们整理的一些关于古代战争、农业、冶金方面的现代技术资料和方案，也许对您那边有用。我们还组了个技术顾问团，随时可以远程提供咨询，甚至……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派专业人员……”
“打住！”张宇立马警惕起来，“派人就算了。通道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资料和技术支持我要了，其他的，我自己来。”
他门儿清，李家现在是盟友，但通道这核心机密，必须攥死在自己手里，谁也不能碰。
李承泽也不坚持：“明白。我们尊重您的决定。总之，李家现在是您在现代最可靠的后盾。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剩下的交给我们。”
张宇看着李承泽，突然咧嘴笑了：“我靠！这感觉……真他娘的跟开了无敌挂似的？”
以前抠抠搜搜，两头受气，现在一边是即将到手的古代地盘和军队，一边是现代商业巨头当后勤……这剧本，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