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为过度惊讶而短暂发愣后,回过神来且难以控制自己暴怒情绪的姜潮,立刻便冲着阿虎,大声咆哮着质问道:
“子晗就那么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且你竟然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阿虎,你他妈的要不要听听,你说得这到底是什么傻逼透顶的话?”
“你们三十个由人类顶级精英,组成的尖端保镖队,就这么放任一个,就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小丫头......在你们精心布控的管辖范围内溜走了?你他妈的究竟是不是在和老子开玩笑!”
平心而论,性格温和的姜潮,很少会陷入暴怒状态,更别说是在阿虎的面前以“老子”自居,而且还脏话连篇了。
要知道,阿虎的实际年龄,可是比姜潮还要大上一些,而他之所以会称呼姜潮为“姜大哥”,不过只是因为,他知道比起自己来,姜潮的实力要更强,准确来讲应该说是强上许多,而姜潮又向来都不是,以拳头来论高低贵贱的家伙......尤其是在自己的好友,或者说是“曾经的好友”面前。
当然,这倒是也怪不得,姜潮的情绪太容易失控,只是一来林子晗于他而言,究竟有多么得重要、多么得意义非凡,想必已经无需进行过多赘述,二来则是因为,姜潮的确很难相信,阿虎方才给出的那一套说辞,更别说是理解了。
三十个由各方面的属性与技能,俱是点到了巅峰水准的“兵王”,组合而成的保镖队伍,在严格布控且附近俱是设有据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看不住,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除非是他们故意为之的!
尽管姜潮,直到此刻都不怎么相信,对林子晗忠心耿耿的阿虎等人,在明明知晓,放任这小妮子独自离开,会让她身处莫大危险的情况下,依旧会故意“放走”她,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与姜潮的怒吼声,一同喷薄而出的,还有一股强烈到,令阿虎感觉难以用言语去做具体表述的恐怖威压。
在这股莫大威压的笼罩下,饶是已经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闪现“了不知道多少圈的阿虎,都不由得感觉肝胆俱裂、心神俱碎,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身高比自己矮了一头都不止,体型相比起如同铁塔般雄壮的他来,更是要瘦弱上好几圈的大男孩儿,而是一头正处于暴怒状态下的雄狮或是猛虎。
这还是建立在姜潮,尚且保留有理智,没有因为过度愤怒,而对普通人释放出高强度精神威压的情况下。
如若不然,阿虎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会感到恐惧,而是就连身体,也要一同受到实质性损伤了。
直到姜潮意识到,自己若是再不收敛情绪,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审问”阿虎的进程,这才因此而故意收束了,自身的暴怒情绪,让阿虎面临的威压大大减弱后,这大块头的喉结,才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终于能够勉强开口道:
“姜大哥,我知道也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但事实情况就是这么得离奇。”
“我可以保证,林氏别墅周遭一公里的范围内,自然也包括每一个,可供林大小姐出逃,呃不,可供林大小姐出行的关隘,我们都设有至少一名队员把控......这一点,想必姜大哥您也应该十分清楚。”
“实际上,早在扩充队伍之前,我们便已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更不用说,在人手扩大了一倍后,我们的人手安排与布控,就更是做得比之前要更加严谨、更万无一失了。”
“可林大小姐,她,她还是就那么......”
没有等阿虎来得及解释完,姜潮就已经厉声打断他道:
“不要和我说那么多的废话......监控呢?林氏别墅附近和周遭区域的监控,你们调查、分析过了没有?”
听到姜潮的质问后,阿虎脸上的苦涩之情,霎时间又多了几分:
“这也同样是十分古怪的一点——林大小姐离开别墅前后时间段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莫名损坏了......除了一片雪花点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我们也没有收到,有关于监控受损的任何提示,直到我们发现林大小姐,已经离开了林氏别墅,因此而去调查周遭区域监控的时候,最终才发现这一点......”
实际上,就算阿虎没有给出具体解释,姜潮也知道,他们在事发之后,理应不会犯下“忘记调查监控“,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正怒火中烧的他,又哪里还会去为阿虎等人着想那么多,只是咬牙切齿地回怼阿虎道:
“在发现子晗已经失踪后,你们为什么不于第一时间及时告诉我?”
姜潮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已经到了自己嘴边儿的、“难道你忘记你的那些战友,究竟是怎么牺牲掉的么”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现在的姜潮的确很是愤怒,因为阿虎等人的失职,很有可能会让他丢掉,于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一位好友。
同时,姜潮也知道,若是自己用这句话来呛阿虎,不仅能够尽最大可能地伤害阿虎、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与对他的不满,同时更是能够让阿虎,因为回忆起那刻骨铭心的痛苦,而记住这一次的惨痛教训,避免下一次再犯类似的错误。
可姜潮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毕竟先前在“偷窥者”事件中,牺牲掉的那些保镖队成员,不仅是与阿虎生死与共的战友,同时也是他姜潮的战友、是林子晗的挚友。
类似于这样冷血无情、堪称畜生的话,姜潮十分庆幸,自己最终没有说出口。
如若不然,他伤到的将不仅仅只是阿虎的心,还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某一部分人性,是身为超凡者的他,与受刑者和灾厄之间,能够有本质区别的清晰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