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彰也回了回礼:“恭喜萧兄喜得爱徒,萧兄教学方式如此独特,定是绝佳的师父。”
婉吟捂嘴笑道:“师弟,你怕不是就找个借口揍阿宝吧,下手轻些可别打坏了。”
萧沐只是微笑,跟众人行了礼,礼数周全,这才飘然离开,足下仍然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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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看着眼前这一长串山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用手肘怼了怼长风:“长风,你说这……哎,本来美美的看风景,想着到了以后,定能吃顿大餐,谁知大餐没吃上,先得干活。”
长风怼了怼墨云,示意他不要说话,扬了扬下巴,让墨云看婉吟那边。
只见颜明彰又仔仔细细地将容婉吟的胳膊上的伤口检查了一番,确定已经包扎好,没有出血,这才心疼地开口,甚至声音还有些发颤:“还疼吗?”
容婉吟眼里泪水说来就来,双目含泪,撇着嘴撒娇道:“疼,可疼了!今晚加个肉菜吧!”
墨云和长风相视一笑,墨云则手抚胸口,万般欣慰,一副自己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欣慰:“咱家大人,这是开窍了呀!”
颜明彰像哄小孩一般,用手指点了点容婉吟的鼻尖,笑了:“好,加个红烧猪蹄。以形补形!”
容婉吟正要欢呼,突然反应过来,以形补形,不就是说自己的手是猪脚?容婉吟气得跺了一下脚,拳头轻锤了颜明彰几下:“喂!”
颜明彰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我认输!我错了,我错了!”
墨云跟长风对视一眼,打了个寒颤,就感觉身上汗毛直立,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吗?牙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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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终于休整完毕,墨云拎起串着一长串“山贼”的绳子,将绳子绑在马鞍上,对众山贼道:“走吧,各位!”
众山贼垂头丧气,暗自悔恨,这是什么运气啊,他们不过是听说,这桃源镇是这片最为富庶的,且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流民,他们村里遭了灾,便想着到这里捞一笔,可谁料到,被人串成了串,真的是…哎…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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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桃源镇原先就只是山坳坳里的一个小村落,后来那位孟永孟大人把这里当作战争流民安置处,战争之中流离失所之人,不管汉人、契丹人,只要核实了良民的身份就可以在此住下,租借给你良田、房屋、牛马等,此处赋税低,只需要努力劳作两三年,牛马、房屋这些财产基本都可以赎买,归己所有,田地却是只能租,不能买卖。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商人和手艺人云集,才成了桃源镇。之前乱世之中,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众山贼、强盗的眼中的肥肉,桃源镇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自然是有它的原因。其一,便是它的地形,群山环抱,前有湍急大河,易守难攻;二是民兵训练有素,其中还不乏“招安”来的各路山贼、强盗,绝对不是传闻中的老弱病残;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但也很少为外人知,孟永孟大人因筑大坝,意外落水身亡之后,另一个人便挑起了主持桃源镇事物的担子,这个人就是无极老人——容婉吟的师父。
可这些初出茅庐的山贼们并不知道其中精妙,只道这桃源镇是块肥肉,没想到是个烫手山芋。现在被人穿成了串,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一行拉着这一串子山贼,步履艰难,终于是将这一串人交给了相关负责的人员,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到了婉吟师父的住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萧沐早就拎着浑身是土、鼻青脸肿的阿宝等在门口了。
小院只有膝盖高的泥墙,院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中药,还有一间凉棚,三间瓦房将院子围了起来,虽简陋但收拾的倒是整整齐齐。隔壁的院落也差不多,只是院子里晒满了各式果干,炉子上还熬着什么,飘出阵阵甜香,邻居院落里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正坐在院子石桌边给山核桃剥皮,双手黑黢黢的。
婉吟看到邻居王家婶子,热情地招呼道:“婶子!”
汉人妇女连忙停下手里的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惊喜地看着婉吟,抚掌大笑:“呦,这不是小吟儿吗?你今年来得咋这么晚哩!我们家大壮啊,这一个月前天天去山上摘野果子什么野葡萄、野核桃还有红枣……说是你爱吃,这天热,也留不住呀,这不都做成了果脯、果干了,你再不来啊,这院子里都晒不下了!小牛娃子想吃呀,孩子他娘啊,都不让多吃,说这是给救命恩人的。”
婶子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在围裙上仔细擦了擦,抓了一把果干、红枣塞给每个人:“你们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来尝尝!你们可别嫌弃,我这手是剥核桃弄黑的,可不是脏啊!”
容婉吟笑着接过,悄悄将果干塞到颜明彰手中,把他手里的红枣拿过来:“哪能呢!婶子做的果干最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众人寒暄了几句。
婉吟笑吟吟地说道:“谢谢婶子,麻烦婶子帮我谢谢大壮哥和嫂子。小牛想吃就让他多吃点,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呀,浪费了,可惜了。”
王家婶子连忙点头称是。
婉吟接着问道:“婶子,今年收成好吗?安顿好了心就踏实了。”
婶子指了指院子地上石头缝里绿油油极富生命力的小草,笑道:“咱们汉人呀,看着不如草原人强壮,但是顽强着呢,就像这草,有一点雨水,便会蓬勃生长,恢复起来呀,快得很!”
婉吟点了点头,笑道:“婶子,我先带几个朋友去拜见师父,晚些再过来。”
颜明彰几人也点头示意,王家婶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还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