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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父母前往京城那日,津州下了很大的雪。

津州之地,说苦寒还是过分了些,却也比不上徐州青州的肥沃之地。

大雪纷纷扬扬自天穹飘下,染白了父母的须眉。

父亲一生谨小慎微,或许托这份谨慎之福,我们一家才留有命在,还能得一席之地聊以安身。

可同是皇室子弟,大哥二哥搅弄风云,四姐夺得皇位,就算成王败寇,也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父亲每每喝了酒,便面红耳赤大斥一番,这个不尊,那个不孝,竖子搅弄风云,令家国不宁……随后掩面而泣,母亲上前宽慰,我与其他兄弟姐妹悄然离席。

我可怜他的胆小,可怜他的不甘心,更可怜他的眼高手低。

我不知道,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将我的猖狂之言和不屑之色尽数揽下,直到京中派人来接。

家中共有十三位子嗣,六位姐妹,其中以我的姿色最为出色。

因此从小我便以王妃之仪养大,他们都说,我这般姿色,今后是要嫁给人中龙凤做妻的。

于是我看着我美丽的母亲,和我人中龙凤的父亲,没忍住嘴角的讥笑。

我离去之时,父亲抓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伺候陛下,在宫中如履薄冰,一步也行差踏错不得。

否则就是灭门的灾祸。

他的脸上浮现贪婪之色,“若世书得陛下青眼,或许……或许可另做他计。”

“但是,但是,”他的谨小慎微又浮出水面,诚惶诚恐道:“不可妄动,绝不可轻举妄动。”

我心中好笑,面上一片赤诚,掉了几滴眼泪,依依不舍安抚几句,掀帘入了马车。

大抵是我先天冷心冷情吧,我对于前往京城只有惊险的激动,并无半点离去的不舍。

那位陛下也是女子,却不必再看人脸色,不必再学什么三从四德,小心翼翼地讨好谁。

陛下,是个怎样的人?

听闻她雷霆手段,一上位便斩草除根将皇室子弟尽数屠尽,一点温情也看不出,父亲时常骂她蛇蝎心肠,可又把声音压得极低,忌惮得紧。

莫非她和我一样,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

既如此,我岂不是也能坐上那个位置?

进京那日,京中飘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初雪,华盖被覆上纯色,仿佛这座城有多纯良似的。

我望着檐角梁上金碧辉煌闪着雪光的鸱吻,被身边的侍人拽了拽,“陛下来了,快些跪下。”

身边响起地动山摇的万岁声,我从善如流跪在雪中,想象中的龙靴却始终没有出现在面前。

我好奇抬头,原来她并非来见我,而是下朝途经此地。

那人身长七尺,在女子中可算高挑,合身的龙袍衬得她霸气四露。

从我身边经过时,她的帝王冠冕上珠帘晃动,泠泠之音敲打在耳边。

我对上她那双寒凉的眼,惊得浑身一颤,重新低下头去。

大队仪仗徐徐远去,身边的侍人长出一口气,将我扶起。

我揉了揉僵硬的膝盖,回味着刚才那一瞥,擦了擦额边汗意。

她根本没有看到我,那目光穿透我,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心中泛起异样的不甘心,我问领我入宫的侍人:“陛下什么时候会召见我?”

侍人显然也松了口气,弓腰垂头继续领路:“老奴哪猜得准陛下的心思,既是陛下召姑娘进宫,想必会有召见那日,姑娘不必心急。”

我信了他的话,也只能信他的话,在宫中一处院落落脚。

我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有关陛下,我在道听途说中大致勾勒出她的模样。

听闻她以前只是个谨小慎微的四公主,与其母叶常在一样,都是宫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谁知风水轮流转,当年呼风唤雨的皇子们死得死贬得贬,她却鲤鱼跃龙门,稳坐高台。

至于四公主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可曾有心仪之人,没有人知道。

听说唯一能让陛下放心之人,满朝也只有一个萧相,而这萧相又是从何处冒出,还有另一篇大论……

“高墨离……”

我喃喃着这个名字,听了许多靠谱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依旧只能忆出她那双冒着丝丝寒气的眼眸。

召见我那日,我特意穿了明亮的鹅黄色,稍稍抹了些胭脂。

我看着镜中的华容丽色,自己都不明白何必如此,陛下又不是男人。

召见之地是御书房,房中燃着袅袅的龙涎香,地龙烧得暖烘烘的,我脱去裘衣递给我的丫鬟青枫,独身一人推门而入。

我的动作很轻,说不紧张是假的,召见的场面在脑中想象过太多次,终于要一锤定音。

“陛下。”

我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在抖。

桌后端坐一人,我立刻跪下身去,“臣女高世书,参见陛下。”

然而上方久久没有声息,我掐了掐指尖,壮胆抬头,那人居然一手撑头,就这么睡着了。

我实在太好奇,忍不住膝行凑上前,细细打量她。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她束发高簪,浓眉稍敛,梦中也睡不安稳似的,露出苍白无趣的五官。

她和其他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如此想着,低头捶了捶自己发酸的头,撇了撇嘴,再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然睁开。

她半耷着眼皮,意味不明地凝视着我。

她隐去眸中寒凉,我却像站在崖边,底下是无边深渊,黑气缠绕而上,抓着我的脚腕就要把我拽下去。

“陛下!我……哎哟!”

我一个激动就要磕头,却不知不觉靠她太近,一个猛劲撞在桌边,疼得我眼泛泪花。

“呵。”

我听到极轻的一声笑音,捂着额头愣怔抬眼望去,她眼下的卧蚕若隐若现,唇角微微上扬。

“高世书?”

她的神色很快恢复平静,无悲无喜地看着我,问道。

“是!臣女高世书,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避开了桌角,在她脚边叩首。

那双龙纹靴往前伸了伸,淡然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平身吧。”

“从津州来到京城,可还习惯?”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臣女没有不习惯的,和家中一样,很妥帖。”

“那便好,”我再次抬眼,见她伸出素白的指尖,勾过滚到砚边的笔,“你回去吧,明日会有教习先生,你自当勤思勉学,不可懈怠。”

我沉默少许,她面露不满,“怎么,可有不妥?”

我跪下身去,“离开津州前,父亲曾谆谆教诲,命臣女好生侍奉陛下,以还陛下栽培之恩,臣女想……”

我故作嚅嗫,憋红了眼眶脸颊,泪涟涟道:“臣女想跟在陛下身边,随侍左右,以报陛下深恩。”

她果然目光流连在我脸上,半晌她问道:“你当真只有十岁?”

我没想到还有此一问,愣道:“千真万确,不敢瞒报。”

她神色复杂,半晌垂头在纸上勾画,“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见犹怜之色不该用在我身上,以后也别用在他人身上,多多用功,今后多得是报国之机。”

莫名的羞耻涌上心头,我不敢再多待,磕头道谢后落荒而逃。

一直到萧相回朝后,我才受召上殿。

这位萧相倒是个玲珑之人,与陛下不同,她周身没有挥之不去的寒冰。

她对我温和一笑,目光煦然。

我望向殿上之人,她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却带着如影随形的审视。

或许父亲说得对,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一个能容忍有心之人在她身边晃荡。

兴许我终究还是露了馅,没藏住眼中的欲念。

“陛下可在里面?”我端着参汤问守门的侍女。

侍女见我是来送汤药的,便放了行,“陛下这两日身体抱恙,大抵是睡下了,若是睡了,姑娘便出来吧。”

“嗯,多谢。”

我顺着推开的门,绕过帷幔,在绘着江山图的屏风前伫立片刻,走进灯火昏昏的室内。

反正迟早都是死,不如先下手为强,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未尝没有机会。

我把参汤放在床头,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

她已经睡得熟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青丝散乱,五指不安地攥在被褥上。

她真的病了,没有了那般风雨欲来的威压,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不安地昏睡着。

“陛下?”

我轻唤一声,无人应我。

我脱了靴踩着脚踏上床,心脏就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咚咚咚跃动个不停。

她的脖颈看上去那么苍白,那么脆弱,令人生出无端的施暴欲。

我抬手摸到发间的素钗,膝行到她身边,垂头看她因病而泛红的脸颊,干涸的嘴唇上凝着死皮。

如果这个时候她睁开眼睛,我会怎么样?

我打了个冷颤,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我必须尽快动手。

有些人生来就没什么运气,就连心念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望着她恍惚的眼睛,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已经来不及拔出发钗了。

甚至连一句似是而非的“我来送参汤”也说不出口。

她抬起手,我紧紧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做好了被踹到床下的准备。

下一刻,我被压在她肩上,她身上的热气蒸腾在我脸上,我听到她喑哑的声音:“可是想家了?”

“……”

“我……”

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埋在她肩上,傻傻地僵硬着。

她似乎叹了口气,翻身牵起被褥盖住我。

“……对不住,是朕冷落你了。”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这是在……是在道歉?

可我是来杀你的。

陛下。

“既是朕将你召来京中,”她的手抚在我的背上,带着几分不熟练,“朕便会负责将你好好养大,你莫要害怕。”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无论是家中混账的大哥趁夜跑来我房中,还是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从津州到京城的每一步,我都没有害怕过。

我若是怕了,只会更加万劫不复。

怕没有用,哭也没有用,到底什么有用?

陛下。

陛下……

我的手指痉挛般攥住她的衣袖,在她怀中痛哭出声。

她摘掉我发间的钗环,捋了捋我的发丝,轻声道:“好了,朕知道了……”

第二天,她带我到叶太后的庙堂中。

她的病虽未好尽,但她只要起身,便还是那个睥睨无双的陛下。

她指着叶太后的牌位,话却是对我说的:“当年我母亲只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婢女,遭皇帝强迫,才有了我。”

“所有人都说是她勾引皇帝,无人听她辩解,无人在意她的苦泪,后来她不争不抢,不辩不白,了此残生。”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的神色微动,不再坚如磐石,“宫中大宴,我换了新衣梳了新髻前去,可座上并无我席。”

我眼中的她太强大,却能从她的恨声中想象出当年那个苍白单薄的少女,满心欢喜地去赴宴,可无人在意她的到来,也无人愿意给她递一个台阶。

他们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将她的身世细细盘点,咀嚼着她的无力。

我无法自抑地难过起来,扑上去抱住她的腰,被她牵着手肘拉开。

“朕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知道朕的过去有多不堪……”

怎么会不堪,不堪的明明另有其人。

“朕只是要你明白,单靠身世、容颜、智谋,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循循善诱,教她的后生步入她当年走不进去的盛宴,“你要有铺天盖地的野心,离经叛道的手腕。”

“你什么都不需要辩白,你要让这个世道来向你解释,求你原谅。”

“你要让欺压过你的人,哭求着跪在你脚边,求你放他们一条死路。”

她的手抹掉我颌下的泪,那张初见时了无生趣的面容,令我再也移不开眼。

“你要让他们问自己,为什么当年这么对你。”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抓着她的手,跪在她的脚边。

“好。”

从今以后,我会是她亲手养大的虎狼,她以身饲虎,我们将再也无法摆脱彼此。

陛下。

就让我们的名字,一同流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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