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舒服地哼了一声，脸上那吓人的白也退了点，透出些活气儿。
林阳又拿起第二颗，递给苏晚棠。
苏晚棠瞅瞅他，又瞅瞅丹药，“你伤得也不轻。”
“我还有别的辙。”林阳摇摇头，话里不容分说，“拿着。”
苏晚棠没再推，接了丹药，挺干脆地咽了。
最后，林阳把剩下的那颗，给了赵沐宛。
“你根基伤得更重，这药对你用处最大。”
赵沐宛眼皮动了动，指尖碰了碰那碧绿的丹药，到底还是接了，含进嘴里。
药力散开，她身上那些没散干净的黑气，跟太阳底下的雾似的，飞快地退了。
林阳看着，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盘腿坐下。
混沌本源差不多见底了，身上跟掏空了一样难受。他摸出疗伤药，往肩膀那片血肉模糊的地方抹。
石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就剩下四个人匀匀的呼吸声，还有丹药那股子淡淡的清香。
“天香宗，怕是要炸锅了。”苏晚棠冷不丁开口，指尖一下下，轻轻敲着地。“祭坛炸了，张翀死了，天魔宗那玩意儿也没了，那个姓吴的胖子，死活还不晓得。”
云瑶哼了声，话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天香宗主那老肥婆现在肯定气冒烟了，指不定满山挖地三尺找咱们呢。”
“她肯定会封山。”赵沐宛轻声接话，“一寸寸地搜，咱们现在想出去，难了。”她手攥了攥，“怕是短时间里，走不了了。”
林阳没说话，心思却很定，“天香宗现在是刀山火海，那张地图，才是咱们眼下最重要的。”
“陨星渊……”云瑶小声念叨着这名儿，“一听就不是好地方。”
林阳抬眼，“系统说，那儿可能有克制黑晶的东西，真能找到，对付天魔宗主，就多了一分胜算。”
“与其在这儿干等被抓，不如想办法出去。”苏晚棠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谁认识这上头的鬼画符？”
林阳把那张兽皮地图摊开。
四个人脑袋凑一块儿，对着地图瞅了半天，全懵了。
这图画得是挺清楚，山是山，河是河，标得明明白白，可问题是，跟他们现在待的地界，压根对不上号。
“这上头的山，这上头的河，跟咱们这儿，根本不是一回事。”云瑶指着地图上一条山脉，“听都没听过。”
赵沐宛皱着眉，“天香宗的老书里，好像提过，有些秘境，不在咱们这个世上，是飘在空间缝里的，有自己的规矩。”
“秘境……”林阳心里琢磨着，“陨星渊，可能就是这种地方。”
夜越来越深，石室里也越来越静。
四个人轮流守着，抓紧功夫恢复。
轮到林阳守夜的时候，赵沐宛醒了，没出声，悄悄挪到他边上。
“睡不着？”林阳声音压得低低的。
赵沐宛摇摇头，眼皮垂着，“一闭眼，就跟又回到祭坛上一样，那些黑气缠着我，气都喘不上来。”
林阳听出她声音里那点儿抖，“魔气都清干净了，没事了。”
“不是魔气的事。”赵沐宛声音更低了，“是天香宗……我一直以为，我拼死守着的，是什么好地方，现在才知道，全是假的，我信的东西，全是骗人的。”
林阳没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苍白。
“我亲眼看着张翀那样的人，被魔念迷了心窍，还当自己是为了宗门，他们嘴上喊着为了天香宗，做的却是挖天香宗根子的事。”赵沐宛拳头攥得死紧，“我恨自己，怎么那么蠢，那么瞎。”
“天香宗烂到根子上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阳轻声说了句，“你能看清楚，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沐宛抬起头，借着月光石那点光看着他，“祭坛上，要不是你那道符，我恐怕就真完了。就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好多以前想不通的事，突然就明白了，就跟……”她顿了顿，“就跟一直蒙着眼睛，突然给揭开了。”
林阳点点头，“那是混沌之力的作用，能驱邪扶正。”
赵沐宛忽然抬眼，语气挺认真，“林阳，我不会再回天香宗了，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林阳愣了下，“你……”
“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赵沐宛打断他，“是因为你让我看见了真的东西，我想知道，真正的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另一边的苏晚棠和云瑶也醒了。
“悄悄话说完了？”云瑶揉着眼睛，还有点迷糊，“接下来，咋办？”
林阳站起来，“先看看这石室，还有没有漏掉的东西。”
四个人分头，又把石室仔仔细细搜了一遍。
林阳看石台和地，苏晚棠看墙，云瑶看石门，赵沐宛接着琢磨那玉简。
“这石室，有点怪。”林阳忽然停了手，“天香宗祖师爷，费这么大劲，在这儿弄这么个密室，就为了放这几样东西？”
苏晚棠也觉得，“还搞了那么复杂的禁制，总觉得哪儿不对。”
林阳让大家别出声，闭上眼，手掌贴在地上。
混沌感知虽然弱，但还是抓到了一点不寻常。“石室底下，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云瑶立刻警惕起来。
林阳摇摇头，“说不好，但能感觉到，有很轻微的能量在动。”
赵沐宛猛地抬头，指着玉简，脸上带着点喜色，“玉简里提到了！祖师在这密室里，还藏了一座‘星辰渡梦阵’，说是能通往某个地方！”
“所以，这密室本身，就是个传送阵？”苏晚棠也惊了。
四个人又把石室每个犄角旮旯都摸了一遍。
最后，在蒲团底下，林阳发现一块石板，跟周围的石砖颜色看着有点不一样。他试着按了按石板边上，“咔嚓”一声轻响，石板慢慢往下陷了进去。
紧接着，整个石室都开始微微震动。蒲团所在的位置，缓缓下沉，地面裂开，露出了一个圆形凹槽。
凹槽里，布满了繁复的纹路，周围还刻着古老的符文，只是年代久远，很多地方都已模糊不清。
“传送阵！”云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