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头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刻无数剑气涌了出来。
“老子跟你说过，再叫一声死！”
“万剑归宗！”
冯老头的剑气在飞行中逐渐汇聚。
最终凝实成一个剑气长剑。
重重的轰在了元执事的身上。
坚实的城墙因为这一击。
被震的微微颤抖。
城墙上积存多年的灰唰唰的往下掉。
“果然是老了。”
尘埃中。
元执事的轻笑的显出身影。
很明显，这一击，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冯老头面色不变。
冷哼一声。
“老是老了，临死还是你搓掉你层皮的。”
元执事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反而道。
“跟我走吧，我能保你离开这石南溪。”
冯老头嗤笑一声。
“保我离开石南溪？然后呢？能保我离开这大夏国？”
元执事张了张嘴，最终却无奈的化为一抹叹息。
“当初就跟你说过，那伙魔修敢在龙元城，未必没有皇帝在支持，可你就不听……”
元执事说着又停了下来。
好像他也知道冯老头为什么不听。
咂了咂嘴，抬起头，不解道。
“不过你既然逃都逃出来了，怎么又得罪三皇子了？”
这点是让元执事最纳闷的地方。
作为当年一起征战沙场的老伙计。
冯老头为什么逃出来，他最清楚不过了。
冯老头却是微微一笑。
“茵茵的事能解决，我就算是死，也能面对他们夫妻了。”
元执事眉头一挑，眼中闪过惊愕。
冯茵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不可能再修炼了。
算算日子，连活头都没有几天了。
在集结全大夏最好资源的龙元城都找不到解决办法。
在这小小的边陲之地难道就有办法了？
元执事刚要质疑。
脑中却闪过刚刚堵自己路的两道身影。
又闭上了嘴。
这个石南溪，在他们的情报里的优先级，甚至还不如旁边的溧阳县。
溧阳县好歹是尸魂宗的门户。
这石南溪甚至连一个宗门驻点都没有。
也就一个柳家还算有点门道。
不过那柳家家主，他们早就摸透了。
甚至都在他身边安了不下三个皇城司的卧底。
可依照现在情况来看。
这石南溪，似乎 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对了，让你进来为什么不进来？”
元执事这边还在脑补，那边冯老头却奇怪道。
元执事抬起头，眼神晃了晃。
低声道。
“城中百姓太多，我不想引起骚动。”
这个借口很勉强。
但冯老头确没有质疑。
低着头犹豫了良久。
冯老头笑着抬起了头。
“我原本还想带你去见见茵茵呢，这么久没见，她都长成大姑娘了。”
元执事神情复杂，却没有说话。
冯老头迈步向外走来。
“既然你不进来，那我便出去。”
光线洒在门洞上。
元执事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影子拉的很长。
冯老头站在门洞里，一片漆黑。
就在冯老头抬脚即将跨过那道黑暗于光明的交界线时。
元执事突然开口。
“你的解决办法应该和那叫凡清的没有关系吧？”
冯老头定在原地。
猛地抬起头。
元执事神色更加复杂。
“我是皇城司的执事。”
冯老头颤抖着嗓音。
“你是为皇帝负责，不是为那三皇子卖命！”
元执事神色更加复杂。
“没区别，皇城的命令，没区别……”
冯老头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面容渐渐狰狞。
“我一辈子都在为那皇帝卖命，孙女命不久矣，我甚至都没开口求过他。”
“今日我好不容易自己找到了一丝可能，这也要夺了？”
“这皇城，这大夏就这么对待一个听他们呼和来去这么多年的，狗？”
说到后面，冯老头的声音彻底沙哑。
猛地向外踏出一步。
浑身气息猛然高涨。
境界开始极速攀升。
筑基巅峰。
结丹一阶。
结丹三阶。
结丹五阶。
风云开始变幻。
似有雷霆在积蓄。
冯老头的境界最终停留在了结丹八层。
堪堪停住。
元执事的瞳孔微微缩动。
冯老头缓缓抬手。
风动，云动。
无数的灵气向冯老头的手中凝聚。
“我这一剑，自我修道之日起便在积蓄，这是我的本命一剑，更是我为剑修的性。”
“老元头，我说过，哪怕不如你，我依然能拼死让你掉一层皮。”
“本命一剑。”
冯老头神色淡然的一挥手。
一道透明的，没有光亮的灵体悄然从冯老头的头顶飘出。
冯老头缓缓闭上了眼。
而他头顶上的透明灵体却缓缓睁开了眼。
“可惜了……”
冯老头望向东方。
那里是他卖命一辈子的皇城司。
那里有他的生死大敌。
元执事满是惊骇。
“你……这是元婴？”
可再感知一下，却发现，冯老头的气息依旧停留在结丹八阶。
甚至连结丹巅峰都没到。
疑惑只持续了片刻，元执事便知晓其中的关键。
面容苦涩道。
“你这是用了秘法啊，何必呢？”
半空中冯老头的灵体依旧在蓄力。
这最后一击，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
随着灵气的再度聚集。
原本人型的灵体逐渐拉长。
变成一把锋锐的剑。
“何必？呵……你们又何必为难我呢……”
元执事心中明白，此刻的冯老头已经陷入了执念之中。
没法再规劝。
叹息一声，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浓重的铅云压在了城头上。
天空中的风停下的瞬间。
两人同时动手。
“去！”
“推云手！”
两声爆喝响起。
轰鸣声响彻天空。
一道耀眼的霹雳终于划破了天空。
天边开始下起了大雨。
城墙外，半空中的元执事缓缓落地。
面色微微苍白，身形踉跄了几下。
望着对面依旧站的笔直的冯老头。
苦涩一笑。
“剑修的性和命，勇往直前，不屈的意志，今日总算是领教到了。”
“可惜了，你即是阻住了我，依旧拦不住凡清的死。”
元执事微微摇头。
不只是为即将身死的冯老头不值。
还是为人间世事无常悲哀。
冯老头没有回应。
依旧一动不动，可属于他的剑修气息却在极速飘散。
不消几息，冯老头便会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连一丝灵魂都不会留存。
以身化剑，剑碎。
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