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的目光在黄堂主脸上一扫而过,心中了然。
果然不出所料,钱泽明能请动的地下势力,也就是清河镇这青帮的黄堂主了。
可惜啊,他请错人了。
他嘴角那抹冷笑更深了几分,言语间尽是平淡的意味。
“钱大镇长,钱泽明,别来无恙啊。我今天登门,是特地来给钱家送两份大礼的。”
钱泽明闻言一怔,但旋即被更深的警惕和不屑取代,他厉声喝道。
“陈诚!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能给我们钱家送什么狗屁大礼?!”
这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莫非还想凭一张嘴翻盘不成?
陈诚脸上的笑容愈发玩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送的第一份礼物,叫做‘倒戈’。”
“倒戈?”
钱泽明与钱怀庆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不祥的预感。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下一刻,陈诚的目光转向黄堂主,话语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黄堂主,别来无恙。“
“我有些好奇,你我往日也算有几分薄面,今日为何会跟着钱泽明这等人,同流合污,跑来趟这浑水?”
他相信黄堂主是个聪明人,至少从之前黄堂主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黄堂主是不敢和他叫板的。
一直站在钱泽明身后的钱启林,此刻尚未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变化,只当陈诚是黔驴技穷,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看向陈诚,满脸鄙夷。
“陈诚,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了?黄堂主是什么人?他今天就是专程来收拾你的,你还想策反黄堂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钱启林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黄堂主踹翻在地。
黄堂主脸色铁青,看着痛的蜷缩在地的钱启林,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才瞎了狗眼!陈爷也是你这种不开眼的东西能随便辱骂的?老子今天先废了你!”
狗日的钱泽明,差点把他坑死,这钱启林更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正堂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钱怀庆手里的茶杯微微一晃,险些洒出茶水。
怎么回事?黄堂主怎么会……
钱泽明更是目瞪口呆,他预想过黄堂主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对陈诚有所顾忌,甚至可能不会尽全力。
但他万万没想到,黄堂主竟然会为了陈诚,直接对他钱家的人动手。
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堂主疯了吗?!
“黄堂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钱泽明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你别忘了,你收了我们钱家的钱!现在动手打我的人,是想干什么?想坏了道上的规矩吗?!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呸!”黄堂主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瞪向钱泽明。
“钱泽明,你他娘的才是瞎了眼的蠢货!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谁吗?!老子今天差点被你这狗娘养的害死!”
“陈诚可是青帮的副堂主,就连山哥都敬佩的人。”
骂完,黄堂主不再理会脸色阵青阵白的钱泽明,几步走到陈诚面前,深深一揖。
“陈……陈爷!恕罪!恕罪啊!我黄某有眼不识泰山,真不知道钱泽明这小王八蛋要我对付的人是你!”
“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敢接这活儿啊!求陈爷恕罪!”
陈诚平淡回应道:“黄堂主言重了,不知者不罪。”
不出他所料,黄堂主还是很董事的。
黄堂主闻言,如蒙大赦,重重地松了口气,偷偷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呼……还好,陈爷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陈诚将目光重新投向脸色铁青的钱泽明,冷笑两声,问道。
“钱泽明,我这份‘倒戈’的大礼,你还喜欢吗?”
“你……!”钱泽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死握住双拳。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重金请来的强援,竟然倒向了敌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眼神阴鸷地盯着黄堂主。
“黄堂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我舅舅可是带着厂里的保卫科的人来的,你这是要公然和官面上的人作对不成?!”
妈的,他就不信你敢跟政府的人动手。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怀庆,此刻脸色也阴沉的无比。
他缓缓放下茶杯,对着堂外沉声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正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掌声落下,七八个身穿蓝色制服,手持警棍的保卫科人员,从门外鱼贯而入,迅速将陈诚和黄堂主围在了中间,神色不善。
黄堂主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发出一声嗤笑。
“就凭这几个歪瓜裂枣?钱怀庆,你也太小看我黄某人了!“
“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既然敢来,就带了百十号兄弟,他们就在钱家大宅外面候着。“
“你要是敢动陈爷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让你这钱家大宅今天血流成河!”
钱泽明听了黄堂主的豪言壮语,满是嘲讽。
“黄堂主,你的人再多,还敢跟政府的保卫科作对?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
黄堂主脸色凝重,他侧过身,压低声音对陈诚说道。
“陈爷,情况不妙!这些人是厂里的保卫科,算半个官方的人。”
“你先走,这里我顶着!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进去蹲几天!”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陈诚能安全离开,他担些风险也值了。
陈爷深不可测,绝不能在这里出事。
钱泽明见黄堂主跟陈诚嘀嘀咕咕,猜出来是要打算保陈诚离开,心中顿时一紧。
决不能让陈诚走了,今天必须把他拿下。
他刚想开口提醒钱怀庆赶紧下令动手,却见陈诚轻轻拉住了正欲上前一步的黄堂主。
陈诚淡笑,摇了摇头,对着黄堂主说:“黄堂主,不必如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钱家众人和那些保卫科人员,平静说道。
“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没打算走?”
这话一出,不仅钱家叔侄,就连那些保卫科的人,甚至是一旁的黄堂主,脸上都露出了几分错愕与不解。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他还有后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