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张，锁在她的私人柜子里，钥匙她随身带着，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挤出几滴冷汗，显得既焦急又恐惧。
看着赵坤这副“真情流露”的模样，伙计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哼，算你小子识相！看来叶彩凤那老虔婆确实防得紧！”
他也懒得多费口舌，将剩下的三沓钱往赵坤怀里一塞，冷冷地丢下一句。
“算你运气好！拿着钱赶紧滚！要是敢耍花样，你知道下场！”
说完，揣着那两张“价值千金”的药方，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看着伙计消失的背影，赵坤脸上的惊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鄙夷和冷笑。
他掂了掂怀里厚实的钞票。
“蠢货！拿着催命符当宝贝，等着关门大吉吧！”
……
钱氏药房。
伙计兴冲冲地将两张药方呈给钱泽明，将赵坤的说辞又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获取药方的“艰难险阻”。
“哦？只弄到两张？”钱泽明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上面熟悉的药材名称和看似精妙的配伍，让他脸上的疑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满意和自得。
“哼，叶彩凤这个老虔婆，倒是比我想的要谨慎一点！不过，没用！只要方子到手，她就输定了！”
越是难弄到手，才越说明这方子是真的！
陈诚那小子，到底还是嫩了点！
钱泽明心中冷笑，几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两张药方的真实性。
他将药方拍在柜台上，对着伙计下令：“马上去药库！让老师傅连夜把这两种药给我赶制出来！有多少药材就做多少！速度要快！”
那伙计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提醒。
“老板，咱们这药……跟回春堂新出的那几种听起来很像啊，要是咱们也这么卖，老百姓会不会觉得……觉得咱们是偷了人家的方子啊？”
“蠢货！”钱泽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怕什么？！现在回春堂那几个新药才刚上市，还没多少人知道！咱们就是要抢在他们前面！用更低的价格，先把名声打出去！”
“先把市场占了！等老百姓都认准了咱们钱氏药房的药，就算叶彩凤喊破喉咙说我们偷方子，谁信？到时候，她那回春堂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钱泽明将那两张“千金难求”的药方重重拍在柜台上，眸子里闪烁着贪婪而得意的光芒，对着那心腹伙计，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低吼着下令。
“听着！立刻！马上！去后院药库，把所有能调动的老师傅都给老子叫起来！就按照这两张方子，有多少药材，就给老子做多少成药！”
“天亮之前，必须给我备好第一批！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卖！”
等他的药铺满了整个县城，看回春堂还怎么开下去！
钱泽明心中冷笑连连，仿佛已经看到了回春堂门可罗雀，自己财源滚滚的景象。
“是！老板！我这就去！”
那伙计被钱泽明眼中的疯狂和许诺的重赏激得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怠慢，应声之后，转身便朝着后院药库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
翌日，清晨的阳光刚洒满街道，钱氏药房门前便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几个伙计在钱泽明的亲自监督下，手脚麻利地将连夜赶制出来的两种新药整齐地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药瓶包装简陋，但旁边硕大的招牌上用红纸黑字写着醒目的价格，比回春堂同类新药的价格低了足足三成！
很快，就有眼尖的百姓发现了端倪。
“咦？这不是回春堂前两天刚出的那个什么‘清肺散’和‘健骨膏’吗？怎么钱老板这里也有卖？名字都不带换的？”
一个常去回春堂抓药的老主顾疑惑地拿起一瓶，看了又看。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昨天还去回春堂问过，贵得很！钱老板这儿便宜这么多，药效能一样吗？”
钱泽明听到议论，踱着步子走上前，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傲慢和不屑。
“各位乡亲！什么回春堂？那都是敝人早年间研究出来的方子，被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给偷学了去！现在，我钱某人亲自改良，药效更好，价格更实惠！这才是真正的原方正药！”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大家可以试试！无效退款！我钱泽明用我钱氏药房百年的招牌担保！保证药到病除，还让大家伙儿省钱！”
哼，一群蠢货，还不是谁便宜就买谁的？
等你们用惯了，回春堂就等着关门吧。
钱泽明心中得意地盘算着。
百姓们一听价格便宜这么多，还有老板“亲自担保”，哪里还管什么方子是谁的？
况且钱氏药房信誉还是有的，之前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真的？那可太好了！给我来两瓶清肺散！”
“我要三盒健骨膏！家里老娘腿脚一直不好！”
“便宜这么多，先买点试试！”
一时间，购买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柜台，争先恐后地掏出钱来。
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连夜赶制出来的第一批数百份新药就被抢购一空！
柜台前的货架上空空如也。
“老板！药……药卖完了！”伙计抹着汗，兴奋又带着一丝慌乱地向钱泽明汇报。
“哈哈哈！好！卖得好！”
钱泽明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和柜台里堆积的钞票，兴奋得满面红光，大手一挥，对着后院的方向嘶吼。
“还愣着干什么？！让后院那帮废物给我加快速度！有多少药材做多少！马上给我送出来！快！！”
……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回春堂内。
赵坤刚从钱氏药房那边探查回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快步走进内堂。
叶彩凤和阎愁春正坐在桌边喝茶，见赵坤进来，立刻抬起了头。
“怎么样？那边情况如何？”叶彩凤放下茶杯，言语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赵坤咽了口唾沫，神色复杂地汇报道。
“掌柜的，阎先生……钱氏药房那边……疯了！简直是疯了！他们那两种新药，跟咱们的一模一样，价格却便宜了三成！门口排队的人都快挤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