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见林家姐妹局促地站在边上,便轻声细语地劝慰她们。
“三位姑娘,跟了我这些时日”
“还不清楚我许平安的脾气么?”
“来,挨着我坐下一道吃。”
林家姐妹红着脸慌忙点头,乖乖坐到了许平安下首位置。
她们手脚麻利地给许平安斟酒夹菜,伺候得滴水不漏。
许平安借着烛光细细端详这三位风情各异小娘子。
林家大姐梳着斜云髻,乌油油的发丝拢在脑后。
修身的罗裙紧紧贴着腰身,前凸后翘,丰满玲珑。
许是害羞,鹅蛋脸染着红晕。
林家二姐姐眉眼弯弯,脸上带着浅笑,两个酒窝可爱甜美,身材却一点不输大姐。
林家三妹妹年纪最小,身材虽不像两位姐姐出落的那般风韵诱人,却有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带着少女的美好。
这林家三姐妹虽不是国色天香,却越看越有韵味,活脱脱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小家碧玉。
这些日子养得好了,身段愈发窈窕,削肩细腰的曲线看得人心痒。
许平安鼻尖飘来若有似无的兰草香,倒比酒更醉人。
在他眼里,林家三姐妹识文断字又性子要强,和寻常兵户姑娘大不相同。
几杯美酒下肚,见她们还是放不开,许平安笑着找话头:
“三位姑娘,咱们相识也有些时日了。”
“\"可你们的身世来历,我倒没正经问过。”
“趁着今儿得空,给我说道说道?”
这话戳中了三姐妹心事。
只见她们贝齿轻咬下唇,想起自己嫁过人的往事,心头泛起酸楚。
这些日子拼了命干活,就是怕许郎君瞧不上自己。
可既然郎君问起,藏着掖着反倒不好。
林家姐妹本不姓林,姓俞。
老家在十二里外的俞家寨,也是军户聚居的屯堡。
六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
母亲被官配到青山村改嫁。
谁料两年光景,后爹又接连折了两个。
村里渐渐传出母亲克夫的闲话,家里没个男人,林家姐妹和她娘的日子过得特别艰难。
这样的苦日子反倒把她们磨成了个硬骨头。
后来听说县城里有个教书先生要找丫鬟。
才十几岁的大姐就去给人研墨端茶,一干就是两年。
没想到这丫头机灵,跟着先生竟学会了写字打算盘。
等娘亲过世时,大姐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可村里人都说她家女眷克夫,那些当兵的汉子最信这些。
就算林家姐妹各个长得水灵灵的,小伙子们见了都绕道走。
大姐拖到十七岁那年,督军府才给配了个当兵的。
谁料大喜日子还没过完,妖蛮骑兵突然杀到定州城下。
新郎官连交杯酒都没喝上,就被抓了壮丁。
三天血战下来,这个倒霉蛋就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这下可好,村里人更说她们家女人命硬克夫了。
家里没男人就分不到田,林家姐妹的日子更难熬了。
天天上山砍柴换几个铜板,勉强糊口。
粮食不够吃,只能摘野果挖草根,有一顿没一顿的。
村里人都躲着她走,只有木家几个苦命姐妹偶尔帮衬。
今年闹饥荒,米价涨得比天高。
砍柴换的钱连半升米都买不起,林家姐妹觉得自己这次真要饿死了。
就在她躺在屋里等死的时候,许平安扛着袋粮食敲开了门。
说到这儿,林家姐妹嗓子眼直发颤。
“要不是许大哥那袋救命粮,我们早成了乱葬岗的野鬼。”
“我们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好好伺候许郎。”
“只要许郎不嫌弃,我们三姐妹就知足了。”
许平安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柔声安慰三人:
“快别瞎想,什么克夫不克夫的,都是村里人闲扯淡。”
“像你们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姑娘,招人嫉妒很正常。”
“那些长舌妇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得了。”
“嗯!”
许平安这么一开解,林家姐妹心里舒坦多了。
晚饭过后,林家姐妹早备好了洗脚水。
许平安舒舒服服瘫在藤椅里,任她们给自己搓脚。
洗完脚往木床上一靠,这床是木工坊新打的,比以前的旧床结实多了。
看着林家姐妹忙前忙后的窈窕身段,许平安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谁知不一会儿,林家姐妹抱着一摞账本过来:“这是工坊这两个月的账,请许郎看看。”
许平安当场噎住,暗自叫苦:
唉,美人就在身边,急着对什么账嘛。
但账本都递到跟前了,不看也不合适。
他随手翻了翻,这一翻可不得了。
出门这两个月,三个工坊都赚翻了天。
酒坊除去成本净赚三千两,麻纺坊也有一千多两进账。
最绝的是木工坊,就一个师傅带七八个学徒,光卖箭杆就挣了四五百两。
算下来这两个月足足赚了四千五百两!
这收入可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少。
许平安正埋头翻账本。
边上林家姐妹接着说事儿。
“许郎,最近订茅台酒的客人一茬接一茬。”
“好些人专门摸到村里来问。”
“咱家酒坊实在忙活不过来。”
“要是能把作坊再扩个两三倍…………”
许平安边翻账本边点头:“三位姑娘姐妹别急。”
“扩建的事儿我早盘算好了。”
“新作坊的地儿都挑妥了,过两天就动工。”
“到时候可得辛苦你多费心。”
林家姐妹涨红了脸连忙接话:“不碍事!只要能帮上许郎,再累也值当。”
许平安心里明镜似的,林家姐妹这欢喜劲儿不是图权谋利,是觉着能给自己多出力才这么乐呵。
说着又提起周家商队卖酒换瓶的巧宗儿。
林家姐妹听得眼睛发亮:“管他什么规矩,能替许郎挣钱就是好法子!”
许平安嘱咐她准备和周海媚对接,抬头看天色已晚,月亮都爬老高了。
他掩嘴打个哈欠,林家大姐慌得直起身:“瞧我这糊涂的!许郎定是乏了,我这就伺候您歇下。”
铺被褥时,许平安瞧见林家三姐妹手直打颤。
虽说她们先前许过人家,可正经圆房还是头一遭。
许平安甚至瞧见林家三姐妹分别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绢,轻手轻脚铺在床上。
收拾停当,三姐妹对视一眼,大姐绞着衣角细声说:“要是……要是许郎不嫌弃,我们三姐妹,就一起服侍您就寝。”
许平安温声应了。
转眼间,小院的烛火便暗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