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长舌一声无力的惨叫,她也几乎要疼地蜷曲了身子。
徐老太再次试探。
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松了,“可以使劲儿了。”
有了徐老太的话,刘长舌终于开始使劲儿。
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可是,她以为能使劲儿了就能很快卸下重担了,也是个幻想。
她使了很久的劲儿,却还是连头都没有出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生默默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她痛苦地扭曲着脸低吼。
徐老太安慰她,“我都看到头发了,小刘啊,再加把劲儿。”
刘长舌一次次地使劲儿。
最终,孩子是在卯时正的时候出生的。
可是孩子憋得太久,周母打了好多下,孩子才终于哭出声。
响亮的哭声结束夜的宁静,也带来晨曦。
陈发看着皱巴巴还有白色脏东西似的孩子,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是翠花用命换来的孩子,真好看……”
周娇娇掀眼皮再次不确定地看了看孩子。
心里忍不住吐槽:刚出生的孩子,哪儿好看了?分明很难看,等过段时间才能看出好不好看呢。
但她嘴上没这样说。
她怕陈发太伤心。
“嫂子太累,睡着了,但是大夫说了没有危险,放心,母子均安。”
陈发感动得几乎要对着周娇娇跪下。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周娇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吴玉娘他们早已起程回了店里。
原本计划昨晚的团圆饭,也因为周娇娇和周母没在家而作罢。
“娘,婶婶怎么样?生了吗?生的弟弟还是妹妹?”
楠儿和棉棉才刚刚起来,二人睡眼朦胧也还是冲过来抱着周娇娇的腰。
周娇娇摸摸楠儿的小脸蛋,在她还未睁眼的脸蛋上亲了亲,“嗯,生了个暂时还不太好看的弟弟。”
楠儿顿时睁大了眼睛,“暂时还不太好看?是不是以后会如妹妹一样会长开,会好看?”
她知道小草莓刚生下来的时候便不好看。
可是昨天她又抱了抱小草莓,重了些,五官更好看了,特别是那双眼皮尾巴微微翘着,眼珠子黝黑黝黑的,似精灵一般。
周娇娇,“嗯,就是像小草莓一样,长大以后大概会像陈默吧……”
毕竟是两兄弟。
而且……她看过那五官,和陈默更像。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又有弟弟了……”
楠儿大笑着松开周娇娇,然后往外跑去。
她要去恭喜陈默。
还要陈默请自己吃红鸡蛋。
“你去哪儿啊……回来梳头了……”
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可能不老实了,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似的。
但是她的声音哪能赶得上楠儿跑开的速度。
短短几秒钟,她就已经跑出去了。
周娇娇无奈地轻叹一声。
身后传来周母的声音,“娇娇啊,我就不吃饭了,累得很,直接睡了。”
周娇娇也很累,也不吃早饭了,便对周父说道,“爹,孩子们的早饭就交给你了。”
然后又看向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上官倾城,“倾城,你给孩子们梳头,我睡觉了。”
但是上官倾城也关心刘嫂子的事儿,便又问了几句,耽误了周娇娇一会儿。
“行,姐姐去睡觉吧,剩下的事儿我来。”
“嗯,好。”
周娇娇这才和周母一起去洗漱,洗漱完后直接回了房。
躺在床上不过十秒钟,周娇娇便沉沉地睡去了。
梦中,她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那里红砖绿瓦,里面的人都穿着非常华丽的衣服,一看便是有钱人家。
四方院墙内,丫鬟仆人们忙碌着打扫着。
而其中最醒目的,便是跪在院子里鹅卵石地上的那粉红色的身影。
一阵清风吹来,吹得树枝乱颤,吹得那粉色身影也摇摇欲坠。
周娇娇不知为何,只是看着那瘦弱的身影感觉很心疼。
她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身边没人注意到她,没有人看到她。
周娇娇来到那个粉衣女子的身边。
蹲下身来,看着女子。
女子虽然穿着绫罗绸缎,但眼神悲凉,脸色惨白,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悯,于心不忍。
她莫名地感觉她很亲近,却无法触及她,她只能对她说,“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可是粉衣女孩没有听到周娇娇的话。
她只是盯着主屋,声声哭诉,“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夫人饶了我吧,我……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从里屋走出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老婆子。
她居高临下地瞪着粉衣女子,“张姨娘,你违背夫人的意思,私自出府,带了阴气回来。
夫人也是为了张姨娘好,让你在太阳底下跪三个时辰,晒去阴气,补足阳气。”
周娇娇心里窝火。
这么明显的折磨人的手段,还说什么为了谁好……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可恶。
粉衣女子强撑着身子对那老婆子道,“姑姑,我……我实在是不舒服,求姑姑跟夫人说一声,等我生下孩子,一定双倍完成今日的惩罚……”
周娇娇大惊。
她居然还怀着身孕?
可恶,他们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孕妇?
周娇娇对粉衣女子道,“你快起来,跪什么跪,这么大的太阳,别动了胎气。”
可是她不管怎么着急,没人能听到她的话。
你老婆子哼了一声,说道,“张姨娘故意曲解夫人的好意做什么?都说了夫人是为了你好。
哦,我知道了,你故意这样说,便是想在老爷的面前告夫人的状是不是?
呵呵,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脾气大,可惜你面子小,想让老爷为你出气?不可能!”
粉衣女子已经快要倒下去了。
她喘着气努力求饶,“我不是要告状,我只是真的不舒服……姑姑,你就和夫人求求情吧,我……真的……”
说着,她便倒了下去。
整个人昏死过去。
周娇娇莫名的心口一揪。
疼得很。
再转眼,已经又是另外一个场景。
一个粉色装扮的屋子里,一男一女正剑拔弩张。
男人身体微佝,老态龙钟。
“你放肆,明知她怀有身孕,为何还要罚她?她身份再贱肚子里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