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的匕首缓缓推进,锋刃刺破陈长老的眼睑,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血珠顺着匕首上的凹槽蜿蜒而下,在刃口凝成一线猩红。
陈长老浑身痉挛,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可他的头颅被傅采林死死按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洛子商却仍含着笑,眉眼弯弯,仿佛不是在行刑,而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人不狠,站不稳。
江湖上,名声比刀剑更锋利。
若让人以为你软弱可欺,那便会有无数宵小之辈前赴后继地试探你的底线。
唯有把狠辣刻进骨子里,让所有人提起你的名字时,心头先颤上三颤,才能省去许多无谓的麻烦。
洛子商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在场众人,见他们面色惨白,有的甚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不由满意地眯了眯眼。
他手腕轻轻一拧,匕首在陈长老的眼眶里搅动,血肉模糊的眼球瞬间被绞碎。
“啊!!!”
陈长老的惨叫几乎刺破云霄,可洛子商充耳不闻,只是慢条斯理地拔出匕首。
“别急,还有一只呢。”
他轻声细语,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随即,
“噗嗤!”
匕首再次刺入,这一次,是右眼。
待两只眼睛都被搅碎之后,洛子商唇角笑意不减,脚尖轻轻一挑,将如同死狗一样的陈长老翻了个面。
他低头俯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仿佛在欣赏一件残破的玩物。
“陈长老,赌局已了,该上路了。”
话音未落,他右腿倏然抬起,脚尖凝聚一缕森寒剑气。
刹那间如长河奔涌,凌厉无比。
砰!
这一脚,裹挟着“剑气长河”的霸道剑意,狠狠踹在陈长老胸口。
陈长老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从高台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最终重重砸在高台之下的青石地面上。
轰!
尘土飞扬,碎石迸溅。
陈长老的身体深深嵌入地面,周身骨骼寸寸碎裂,五脏六腑更是被那一道剑气绞得粉碎。
他四肢抽搐了两下,嘴角溢出一股黑血。
死得透透的,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洛子商负手而立,衣袂翻飞,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那具残破的尸体,随即收回目光。
接着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啧,真不经踹。”
他轻笑一声,转身回到席位上。
只留下一地血腥,和满场噤若寒蝉的观者。
随着陈长老的尸体重重砸落,品剑大会的第一日,便在满场死寂中落下帷幕。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惊惧,有人唏嘘。
冶剑城的夜晚向来热闹,可今夜却格外喧嚣。
茶楼里,说书人折扇一展,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白日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酒肆中,江湖豪客们推杯换盏,同样议论纷纷。
“你们可瞧见了?”
傅采林那一手弈剑之术,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对付先天后期的陈长老,简直不要太轻松。”
\"是啊,老夫觉得以此人的实力,足以排进神剑榜前五十名。\"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前五十?依我看至少能进神剑榜前四十。\"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激动地比划着。
\"你们没注意到各大门派长老的表情吗?”
“就连龙虎山张真人的脸色都格外凝重,可见其实力之强。\"
\"放屁!\"
邻桌的虬髯大汉拍案而起。
\"张真人的实力岂是傅采林可比的,一个没有闯过神剑榜的剑客,被你们说的神乎其神。\"
\"嘘!\"
旁边一人突然脸色煞白地打断此人。
\"你不要命了?”
“不知道傅采林是洛子商的手下吗,小心你的小命。\"
说着紧张地望向门外,仿佛洛子商随时会踏着月色而来。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而西陵剑派的弟子们闻言则是勃然大怒,为首的弟子\"啪\"地拍案而起。
厉声喝道:\"在座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竟被一个阉宦吓得噤若寒蝉,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邻桌一位身着褐色劲装的中年剑客冷笑一声。
\"好个义正言辞!方才陈长老被洛子商所杀时,怎么不见你们西陵弟子拔剑相救?”
“现在倒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众西陵弟子。
\"眼睁睁看着自家长老被折磨致死,却不敢出手,这等虚伪做派才是真正的可耻!\"
\"说得好!\"
另一桌的白衣文士起身附和。
\"我倒觉得洛子商说的不错,江湖规矩,愿赌服输。”
“陈长老实力不行,耍赖倒是一把好手,简直丢尽了天下剑客的脸面。\"
\"你们!!\"
那名为首的西陵弟子气得浑身发抖,右手\"唰\"地按在剑柄上,眼中杀意暴涨。
\"师兄不可!\"
身旁的同门急忙按住他的手臂。
那弟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甩开同门的手,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一众西陵弟子在众人讥讽的目光中仓皇离席,背影狼狈不堪。
待西陵众人离去后,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嗤笑之声。
\"西陵剑派,不过如此。\"
还有人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伪君子!\"
\"经此一役,西陵剑派在江湖上的声望,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不过,说真的,那洛子商简直不是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刀客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水顺着胡须滴落。
\"你们看他今日的手段,\"
刀客声音发颤。
\"还有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地府里的阎王!\"
\"你才知道啊,'活阎王'这诨号,早就在江湖上叫开了。”
有人科普道。
“听说在羌州一战,他屠了罗摩、苦夷两国联军五六十万,杀得尸山血海,连河水都染红了三个月。\"
\"何止如此,灵州希文书院的儒生,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得腿软。\"
\"这还不算完。”
\"几个月洛子商前刚到抚州,他就连灭三派。铁剑帮上下几百人,连婴儿都没放过。\"
“这…简直是个行走的杀戮机器啊!”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灌了几口烈酒,饶是如此,也无法驱散他们心底泛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