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科举舞弊案连累到卢家,在他被抓起来的时候,卢家已经将他除族。
卢浩安是自由之身。
但他母亲还是卢家妇,他心有不甘,被放出来之后回去差点又给送进大牢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来到了泰云书院,找老师求助。
也因此把山长欧阳疏给气坏了!
沈书凡惊叹:“啧啧啧,夫子啊,咱们是这关系略复杂了啊!”
“叫师兄!”
“哦,老师,师兄这事儿我可帮不上。”
“为啥?”
“我这会儿不是世子,而且在京城我还是死人,不宜拿侯府世子的身份压人,否则,哼!弄死他们也是使得的!”
至于二皇子,想必也不会在明面上保一个可有可无的卢家。
真要看重的话,也不至于连个府都称不上了。
欧阳疏道:“一样能压死他们。”
“啊?”他没了侯府世子身份,暂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只有一个秀才的名头。
这东西吓唬普通平民百姓也许好使,但卢家那样能与二皇子搭上关系,显然不是这么好忽悠。
“临陵府的知府大人曾得你师父救过,你拿着慕容离的名头就好使!”
“……您的也好使吧?”
在这整个东庆国都知道泰云书院,他一个山长,可不比那皇子知府的名头小。
其实相比较神医谷,按正常来说,这泰云书院的名头该更好使才对。
欧阳疏却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那不行,你这个没脑子的师兄还没让人知道他是我徒弟。”
“您自己也不想认吧?”
“……怎么看出来的?”
沈书凡一乐,眨巴着大眼睛道:“用眼睛看出来的呗!
您都拿我外祖父和小舅舅来威胁我收我为徒了,就是为了卢师兄对吧?
您是当老师的,他不让说您就不说了?
显然您也有顾虑,所以就打我的主意。
也当真是心狠手辣啊!”
“……”
听着刚收的小弟子的话有点熟悉。
欧阳疏的眼睛猛的瞪起,这不就是刚刚他说的话吗?
只不过他是骂姜达这祖孙俩拉他下水的,而这小子连夜都没过就给他扔回来了,还贴脸扔!
欧阳疏道:“卢浩安好歹以前你夫子,他有他的苦衷。”
“我和师兄的事儿另算。
那您也不能算计我啊。
既然拜了师了,那就给我点补偿不为过吧?
您不能为了一个徒弟,让另一个学生受伤吧,多冒昧对吧?”沈书凡摊摊手,显的无辜又特别弱小。
这会儿欧阳疏也听出来点别的意味:“……所以说来说去,你是要好处?”
“不然嘞,白给您使唤啊!”
“你想要啥?”他一个堂堂泰云书院的山长,不说有多少好东西吧?
但至少这么个小弟子想要的,他应该能够堵得上嘴。
沈书凡伸出一个巴掌来翻了个面道:“十个书院学子的名额如何?”
欧阳疏当时就拍了桌子。
指着沈书凡的方向,满脸的心痛:“呸!
收一送十?
你看书院以后也改姓沈吧?”
“那就太过分了!”
“你也知道过分,换一个!”
沈书凡笑了,没有马上拒绝?
这是有机会啊!
沈书凡立马讨价还价:“那五个,不能再少了!”
“……你到底还有几个?”
“四个。”
“一个,最多一个……”
“一个也行!我很实诚的,对了,老师,案首应该是能直接入书院读书的吧?”
“昂!”
欧阳疏是知道这个小弟子是小三元。
作为东庆国年纪最小的秀才,又是卢浩安教出来的。
可没少在他耳边叨叨。
转来转去的,倒没想到这孩子成了自己的弟子了。
然后,沈书凡把沈庆远的名字拎了过来。
“沈庆远,武案首?”
“对。”
“你讨要的那个书院名额是给谁的?”欧阳山长还以为那个小弟子要的那个名额就是给他那个兄弟的。
竟然不是。
沈书凡道:“实话实说,还没想好。”
先要到手,以后别的再说。
欧阳疏、卢浩安:“……”
这小子哪里是实诚,明明是骑鼻子爬脸啊!
如若这不是自己的弟子,肯定早就吼出去了。
武案首来书院读书?
这小子还真敢想!
刚要说话,就见沈书凡从他的背包里拿出来一壶酒,一包茶叶。
放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道:“老师,这是我自己弄的酒,还有家里的茶树炒的,拜师礼您就凑合着收下吧。”
欧阳疏的眉毛挑了挑:“你这可够简单的!”
想当年他收的那些学生,哪个送的礼不是成车成车的?
虽然他不在意这个,但似眼前这家伙这么随意敷衍他的,还是头回见。
沈书凡呲牙笑,手脚麻利的把水壶里原来的茶叶倒了,换成了他包在小纸包里的茶叶道:“主要是弟子心意到了就行,我今天就得去边境,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味道不错。”
又打开了那个小酒壶闻了一下,欧阳疏脸上的褶子都淡了。
他好酒好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但他这人吧,嘴更刁。
一般的酒他也喝,但要是用来送礼他是不收的。
他是缺银子缺酒喝的人吗?
但显然,沈书凡送他的酒他是真喜欢。
这上好的猴儿酒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茶虽然说是自己炒制的,但喝着却是比他当年从皇宫弄出来的贡茶都有滋味。
沈书凡道:“老师慧眼如炬!”
“行了,你打算让谁来读书,就让他拿着这个帖子来就行了,啥时候回来?”
欧阳刷现场写了一个帖子,沈书凡收了起来:“大约得半年后回来,师兄的那事儿,要不今天下午就去办了,不行就都沙了?”
“咳咳,没必要。”卢浩安吓的咳嗽了起来。
他向来知道这孩子胆大,但也没必要这么大。
都已经知道卢家是二皇子的人,那是说沙就能沙的吗?
欧阳疏问:“你不怕?”
“看老师您说的。
我带着小兄弟去看望对我有启蒙之恩的卢夫子,然后他们弄了个假胖子假装。
那我一个秀才见不着我正儿八经的夫子,砸了假货的家,就是为了找我夫子有啥味错吗?
就算是说上天去,世人都会说我忠孝仁义,也都是我对,我有啥可怕的?”
“……你这叫什么说法?”
“阳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