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热闹的厨房，就在程小葵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厨房里安静的连柴火发出的噼啪声都显得突兀。
程小葵看着没有说话的林秋如，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林秋如想要刻意隐瞒的，但却是她必须查清楚的！
这次她不会再让林秋如划水般的划过去。
她说道，“妈，这件事我不能问吗？咱们是一家人，我觉得您不应该有事瞒着我！”
林秋如抿了抿唇，她堪堪的说道，“你这孩子，我哪有事儿瞒着你啊，家里有多少钱？我的钱放在哪，我都没瞒过你！”
程小葵的手臂挽住林秋如的手臂，说道，“我知道您对我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当初在村里，所有人都讨厌我。
我爬上司沐阳的床，逼着司沐阳想娶我，您都没有责备过我！这件事我一直很感激您！
要不然的话，在农村像我这样的，赚不到工分，早就饿死了！”
林秋茹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的事咱不提，以后咱家有的是好日子过！”
程小葵问道，“妈，为啥您不怪我呢？以当初我的情况还有司沐阳的情况，司沐阳明明能娶到更好的女孩。难道您一点都不生气吗？”
林秋如的唇抿成了直线，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有啥好生气的……当时我家里有多穷啊？还有两个收养的孩子，啥家庭的女儿愿意嫁给我儿子？
有女孩愿意嫁给他，不要彩礼，也不嫌弃我家穷，我哪有脸嫌弃人家姑娘？”
程小葵说道，“妈，虽然家里穷，可司沐阳在部队工作，又在帝都，只要他想在农村找媳妇，十村八店的村花都能排着队的嫁给他！”
林秋如说道，“十村八店的村花嫁给他，我不稀罕！我就记得我当初病了，是你每天给我熬粥，是你帮我照看两个孩子。
人要有心！别人对你的好要一直记得！要想办法报答人家。”
程小葵说道，“所以从我嫁过来我就把您当亲妈一样。我以为你有啥事儿都会和我说，可我没想到，您还是有事不愿意告诉我。
这大概就是隔着肚皮隔层山，怎么都是和亲妈不一样？”
她故意撅起嘴巴，摆出有怨气的样子。
林秋如急忙说道，“这孩子！咋这么说话呀？！啥叫隔层肚皮隔层山？我可从没这么想过。”
程小葵说道，“那您说说呗，为啥司沐阳连个兄弟都没有，您只生了一个娃？”
林秋如被问的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和程小葵说。
过去的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脑子里，像是幻灯片一样不停的闪现……
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女婴的哭声，还有一道老女人催促的声音。
“快点呀！把女娃给我，这个男孩给你！有了这个男孩，就算你男人死了，你婆家也不能把你赶出门！也不能把你卖给老光棍！你可以守着儿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痛苦的回忆像是海浪一样，排山倒海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林秋如的手臂不停的发抖，头疼到像是要炸了！
她手里的擀面杖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蹲下。
程小葵吓了一下，她赶忙搂住林秋如，安抚着林秋如的情绪，“妈！你怎么了？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她轻拍着林秋如的后背，她没想到林秋如的反应竟然这么痛苦。
难林秋如隐藏的事情有这么巨大？！
厨房外传来君上的声音。
“小葵，我妈怎么了？！”
程小葵转头就看见走进厨房的男人。
她的眸光轻转他说道，“没事，咱妈晚上睡觉受了点风有些头疼。我把咱妈扶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再做早饭。你不饿吧？”
君上说道，“我不饿！你赶快扶咱妈回房间，我给咱妈倒点热水。”
程小葵把林秋如扶起来，扶着她回房间躺在床上。
君上倒了一茶缸子的热水，端了过来。
他问道，“咱妈这是怎么了？要不然送咱妈去医院看看吧？”
林秋如躺在床上，她的神智缓过来一些，她说道，“就是晚上睡觉受了点头风，没啥大不了的，这点事儿还用得着去医院吗？你快回房间躺着，好好养伤！”
她催促着儿子，让儿子赶快回房间休息去。
程小葵说道，“你快回去吧，我照顾咱妈，你不用担心。你在这站着，咱妈还要担心你的身体。”
君上说道，“那好吧，那我回房间休息。你好好照顾咱妈。”
他说完故意伸手在程小葵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这种情侣间亲密的小动作，要时不时的有一些，好让程小葵适应被他碰触。
程小葵的眉头一蹙，亏了她是背对着君上的，要不然她脸上的厌烦情绪就遮不住了。
她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还有君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把搪瓷缸子端起来，吹了吹里面的热水。冬天就是有一点好，不管什么都很快就能冷了。
明明滚烫的热水，被她晃了两下就变温。
她扶着林秋如坐起来，把一床棉被放在林秋如的背后。
林秋如倚靠在棉被上，喝了几口水。
程小葵说道，“妈，我知道肯定有一些事是您不想让我知道的。但我觉得，我作为您的儿媳妇我应该知道。难道您不相信我吗？”
林秋如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她的唇抿成了直线，这件事就像是重磅炸弹，一旦她说出来，她真不知道事情的后果是什么？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程小葵，控制不住的伸手摸了摸程小葵的脸。
可如果不告诉程小葵，她是不是又错过和女儿相认的机会？
但如果告诉女儿，女儿会不会怨恨她呢？
她的心里阡陌纵横，所有的思绪都打成了结，找不到一条队的思路。
程小葵能看出林秋如有多为难，她说道，“妈！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您不想让司沐阳知道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您说出来的事，对我很重要！对司沐阳也很重要！但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不会对咱们的生活还有您有影响！”
林秋如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