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美和李慧加入了居委会的团体后，日子过得并不如她们想象的那样好。
末世的残酷早就把她们对生活的期望磨得一干二净。
居委会的张大妈是个厉害角色，她前期连哄带骗收集了小区里大部分的物资，俨然成了这片废墟里的“土皇帝”。
可即便如此，物资分配到每个人手里少得可怜——每天也就半块硬邦邦的面包，咬下去满嘴渣，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
想喝口水更是麻烦，得自己去找柴火，然后用破锅破碗盛点雪，架在火堆上烧开了喝。
雪水烧开后带着股怪味儿，又苦又涩，可没人敢挑剔，毕竟能喝上口热水就不错了。
这天，外面风雪呼啸，气温又降了几度，居委会的一群人挤在一间破旧的活动室里，围着个小火堆取暖。
火堆是用几块烂木板和捡来的破家具烧起来的，火苗弱得像随时要灭，烟倒是呛人得很。
屋子里的人都裹着破棉袄，缩着脖子，低声咒骂这鬼天气。小美和李慧坐在角落，手里捧着半块面包，掰成小块慢慢嚼，尽量让自己觉得饱一点。
“慧姐，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小美嘀咕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她脸上脏兮兮的，眼窝深陷，末世把她原本白净的小脸折腾得像个小老太婆。
李慧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别想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张大妈手里有物资，咱们跟着她，总比饿死强。”
小美撇撇嘴，没再说话。她知道李慧说得对，可心里还是堵得慌。
每天半块面包，喝雪水充饥，这日子过得跟行尸走肉没啥区别。
就在一群人沉默地烤火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嘶哑的喊声：“救命！救命啊！”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那人一瘸一拐，身上裹着件破羽绒服，满脸血污，手还捂着肚子，像受了重伤。
火光一照，小美猛地瞪大眼睛，惊叫道：“倩倩？！”
李倩此时模样狼狈得像个乞丐。
她头发乱糟糟地黏在脸上，嘴唇干裂，眼圈黑得吓人，裤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小美跳起来，冲过去扶住她，声音都在抖：“倩倩，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倩一听这话，顿时火了，推开小美的手，破口大骂：“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她喘着粗气，瞪着小美，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小美被怼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李倩的到来瞬间让屋子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张大妈放下手里的铁碗，眯着眼打量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戒备：“李倩，你不好好跟张彪混着，跑我们这儿干啥？”
张大妈的话一出口，其他人也跟着警惕起来。
毕竟李倩之前可是张彪的人，张彪那伙人横行霸道，抢物资打人，眼里没半点仁义。
如今李倩突然跑过来，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李倩一听张大妈的话，眼泪刷地流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张大妈，我跟张彪在一起，他会打死我的！你看我身上这伤——”
她撩起衣服，露出腰侧一大片青紫的淤痕，还有几道血淋淋的印子，看着像是被棍棒打的。
“要不是我命硬，早被他打死八回了！求求你让我跟你们在一起吧，让我住在这儿，我啥都能干！”
她边说边哭，声音凄惨得让人心里发毛。
小美站在旁边，咬着唇，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李慧却拉了拉她：“别心软，末世里谁都靠不住。”
张大妈盯着李倩看了半天，目光在她身上那几道伤痕上转了转。
那些伤看着不像是装的，尤其是那血痕，皮开肉绽，血都凝固了。她皱了皱眉，心里盘算开了。
“行吧，你可以留下。”张大妈终于点了头，声音却冷冰冰的，“但我们不会给你吃的。咱们自己的食物都不够，你想活，自己去找。”
李倩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我自己找，只要能让我住下就行！谢谢张大妈，谢谢！”
她爬起来，抹了把眼泪，瘸着腿走到火堆边，缩着身子坐下。
屋子里的人都盯着她，有人低声嘀咕：“这女人跟张彪混过，能信吗？”
“信不信又咋样？她都这样了，还能翻出啥浪？”另一个人反驳道。
小美忍不住凑到李慧耳边:“慧姐，张大妈咋这么好心收留她？”
李慧冷笑一声：“好心？她那是收人心。张彪那伙人不好惹，她一个人对抗不了，还不如拉拢一堆人跟她一起扛。物资在她手里，她占大头，剩点渣给我们，保证咱们饿不死就行。”
小美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回头看了眼李倩，见她低着头，双手搓着取暖，心里还是有点复杂。
张大妈这人，在末世里能混成一方“小霸主”，靠的就是坑蒙拐骗加收买人心。
她手里攥着小区里的大部分物资——面包、罐头、矿泉水。
每天分下去的那半块面包，是她精心算计的结果——既能让大家不至于饿死，又得逼着他们听话干活。
收留李倩，也是她的一步棋。
张彪那伙人凶狠，她早就看不顺眼，可自己势单力薄，硬碰硬肯定吃亏。
还不如用物资拉拢更多人，慢慢壮大自己的队伍。到时候真跟张彪干起来，也不至于吃亏。
反正物资她占大头，剩下一丢丢分给下面的人，够他们吊着一口气就行。
至于以后？张大妈心里冷笑，谁敢说以后？末世里，今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有心思管明天？
李倩坐在火堆边，身上那件破羽绒服裹得紧紧的，可还是挡不住寒气。
她低头盯着火苗，眼泪干了，脸上只剩一片麻木。
她知道张大妈不会白给她吃的，想活下去还得靠自己。可她腿上的伤还没好，走路都费劲，上哪儿找吃的？
“倩倩，你咋活过来的？”小美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问。
李倩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还能咋回事？还不是前几天，他们想打我，引陈年开门。打得我差点没命。幸好我命硬，扛了过来。我趁他睡着跑出来的，不然真死在那儿了。”
小美听完，眼里闪过一丝同情：“那你接下来咋办？张大妈不给吃的……”
“还能咋办？”找呗，旁边的几个楼还有些可能没翻过，也许能捡点东西。”她顿了顿，又自嘲地笑笑，“我命硬，死不了。”
夜深了，火堆渐渐小了，屋子里的人都缩成一团，靠着彼此取暖。
张大妈坐在最靠近火堆的位置，手里握着根木棍，偶尔拨弄一下火苗，眼神冷漠地看着这群人。
她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少对她不满，可没人敢吭声——谁让她手里有物资呢？
小美和李慧靠在一起，裹着一条破毯子，低声聊着天。
“慧姐，你说咱们能活多久？”小美问。
李慧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跟着张大妈，能多活几天吧。”
“那李倩呢？”
“她？”李慧瞥了眼角落里的李倩，“命硬就活，命不硬就死。末世就这样。”
李倩没睡，睁着眼盯着天花板。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她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自己要想在这儿站稳脚跟，光靠求情没用，得证明自己还有价值。
“张彪……”她低声念叨，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你等着，我死不了，等我偷到李慧的枪，就跟你算账。”
屋外的风雪更大了，呼啸声像野兽在咆哮。活动室里的人渐渐睡去，只剩火堆噼啪作响，和偶尔传来的低语声。
末世的夜晚，冷得让人绝望，可每个人都在咬牙撑着，只为多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