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半夜在后山喊‘上天’？”
问完，转身就走，带人一头扎进林子。
“草……这帮人是拍电影呢？”园长喃喃。
“不会真……灵气复苏了吧？”
“山里头藏了啥魔物？蛇仙？还是啥变异蜥蜴？”
“我这破园长真干不下去了！赶紧打包回老家种地去！”
他四十岁，爱看网文，脑子早被小说带偏了。
根本不知道，这山里头，藏着个能掀翻半个中国的邪教老巢。
半小时后。
严旭杰带着队伍，踩着泥巴，站到了山脚下。
四周全是人工修的路，电线杆子都架得整齐——这哪是野山？分明是教廷！
他打开随身雷达。
1200米内，红点刷地炸开——密密麻麻，上千个！
挑最深、最红的那个。
屏幕一跳：【安乐圣，男，45。
教主，A级通缉。】
【博士，骗了十亿，搞传销起家。】
【藏了两年，换身份搞神教，忽悠几十万人跪着等“进化”。】
【策划恐怖袭击上万起，洗脑上千人，杀人放火全靠嘴。】
【罪名23条，每一条都能判他八辈子！】
【鲍翔，男，34。
缅北雇佣兵头子。】
【靠杀人拿钱，是教主的保镖兼逃命司机。】
【陈星渊，36。
大天王。】
【二十年邪教老油条，能说会道，一张嘴坑死一村人。】
【没钱搞活动？他去卖药，毒倒一堆人，钱进了自己腰包。】
【宁浩宇，33。
银天王。】
【以前是星探，专骗想红的女娃。】
【骗进来洗脑，转手送去当“神侍”——十几个人轮流睡，一个都不敢跑。】
【他自己，坐在高位上，吃香喝辣。】
……
严旭杰盯着屏幕，眼神像结了冰的刀。
没错了。
山顶就是老巢。
教主，十大天王，一个不缺。
最狠的是——他居然还养了五十个缅北的亡命徒，就等着开溜！
他冷笑一声，一把抓起扩音喇叭。
“全体注意！”
“目标，山顶！”
“强攻，现在！”
“教主！不好了——警察真的杀上来了！”
“咱们被围死了！”
网天王，十二天王里管情报的，腿都快软了，一路跌跌撞撞冲进大厅，声音抖得跟秋风里的枯叶似的。
教主正闭目养神，一听这话，猛地睁开眼，差点掀了桌子。
还好脸上罩着七彩面具，不然那张脸得吓死一帮人。
但他只愣了不到半秒，立马压住心跳，深吸一口气，喉咙一炸——
“弟兄们！飞升的机会到了！”
“龙国警察杀上门，就是在侮辱维克托大人！”
“现在，跟我杀出去！把这群叛徒，活祭给神明！”
“你们的血，维克托都看得清清楚楚！”
“肉体烧成灰？那算啥？”
“灵魂不灭，才是真永生！”
“天佑机械先驱神教！”
“天佑卡米尔·维克托！”
“加入神圣的蜕变吧！”
一千多号信徒，耳朵里灌进这话，当场全员燃爆！
脸红得像烧过的铁，浑身哆嗦，眼睛瞪得溜圆——
谁不想升天？谁不想成神？
此刻别说冲，让他们裸着身子跳火山他们都愿意！
教主一挥手，十大天王护在身后，大步流星走出大厅。
一出山门，往下瞅——
整座山，全他妈是警察！
几百号人，端着枪，从四面八方爬上来，像蚂蚁搬家，悄无声息，已经快到半山腰了。
教主眼神一扫，正好撞上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严旭杰。
那孙子左手夹着烟，右手插兜，晃晃悠悠往山上走，跟逛菜市场似的。
教主脑瓜子嗡的一声——
“操！你这背教的畜生！！”
他一把抄起喇叭，嗓门直接撕裂了嗓子：“严旭杰！你祖宗十八代都要下油锅！！”
“现在滚下去，老子给你留个囫囵尸首！”
“不然死了魂儿都得烂在地狱里，永世不得投胎！”
“想想你爹妈！想想你老婆孩子！你这种人，死后连鬼都嫌弃你！”
“你这辈子吃人血馒头，下辈子变蛆虫，你知不知道？！”
骂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什么“断子绝孙”“魂飞魄散”“阴曹地府给你开单间”，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崩。
可他不知道——
大厅里那群信徒，听一句，抖一下。
听两句，跪一片。
听到“永世不得超生”那句，好几个人直接尿了。
因为他们信这个啊！
那些诅咒，不是骂人，是预言！
是神谕！
在他们眼里，严旭杰身上现在挂满“死兆符咒”，走路都带黑雾，是活着的恶魔，是地狱派来的清道夫！
—
半山腰。
严旭杰听着喇叭里的骂街，慢悠悠掏了掏耳朵。
“我真栓q了。”
“这教主脑子是让驴踢过吧？没文化还玩玄学？”
“集美们，你们品，你们细品——这玩意儿配当教主？他家祖坟冒的是烟吗？是毒气吧！”
身边五十号刑部精英，一听这话，集体后背发麻。
鸡皮疙瘩能当沙包使。
跟这货搭档半个月，早就把他当活菩萨供着了——
出手快、有脑子、不装逼、发奖金手不抖，打起架来一个顶十个。
可唯独有一点，人受不了：他一开口，就犯病。
“集美们”三个字，天天挂在嘴边，像复读机卡带了。
还带语气助词，还模仿短视频口吻，听得人想当场拔枪对准他脑门：“杰哥，求你了，别念了，我怕你死得比我还快。”
“杰哥，收手吧！”
“我表弟在赣西警校，他说你这风格，是‘精神异常三级’标准答案！”
“现在我确认了——你根本没恐惧感！”
“要么你天生神经是塑料的，要么你心太大，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这套话术，是跟哪个抖音网红偷师的？”
“那教主骂人，我都觉得他有点人味儿，你这，纯粹是精神污染！”
“杰哥，我们全家给你磕头了，求你换套语言系统吧！”
五十个老刑警，一嘴阴阳怪气，笑得前仰后合，全无战前紧张。
为啥？
打过二十多个窝点，踩过上百号神棍，早看明白了——
这群信徒，全是被洗脑灌鸡汤的韭菜，手里拿的是铁锹，心是玻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