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艾拉的担忧相反，弗兰克的演讲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怪物马戏团”这个标签，非但没有引起反感，反而激起了学生们的兴趣。
和艺术界的精英们一样，他们对正统的东西总是吹毛求疵，但对非正统的东西却格外宽容。
他们对突破常规的事物，比普通人更加包容。
弗兰克以他创作的剧本中的几个片段为例，证明了他们的表演并非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在展览和嘲笑诅咒疫病的受害者。
这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学生们对“怪物马戏团”的偏见。
当然，演讲之所以如此顺利，主要还是因为弗兰克·艾德斯坦这个人本身的魅力。
他的一颦一笑，总能引起学生们的尖叫和赞叹。
“帅啊，太帅了，简直太帅了……”
“啊，我怎么办……今晚不用睡觉了。”
“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这次演讲……那就是，弗兰克·艾德斯坦团长太帅了！”
女生们痴迷地望着弗兰克的脸。
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她们绞尽脑汁地提出各种问题，甚至连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问了出来；为了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她们也积极地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弗兰克。
男生们则按照原计划，对他发起了攻击。
“你和赤血鬼是怎么签的劳动合同？”
“我听说，每天20公斤人肉是合同的必要条件？”
“听说团长你通过手术制造了怪物，是真的吗？”
但无论他们如何嘲讽，弗兰克的脸上始终带着从容的微笑。他按照艾拉准备的答案，一一回应他们的质疑。
他们向他扔纸牌、硬币、橡皮球等东西，也未能达到目的。
弗兰克面对这些攻击，面不改色地继续演讲，并且只用两根手指，精准接住了所有飞向他的东西。
这多亏了技能书、他天生的动态视力，以及强化后的肌肉力量。
“这怎么可能？”
“我练习了半年，才学会接住飞来的纸牌！”
他的身手，已经丝毫不逊于上周的路德·范塔斯克。
他随手将接住的东西，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失物招领箱”里。
“掉的东西，演讲结束后可以来领取。”
这比他们的嘲讽，更具讽刺意味。
就连男生们，在演讲快要结束的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
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气度如此不凡。
路德·范塔斯克在演讲的后半段，逐渐失去了控制，变得焦躁不安；
而弗兰克，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攻击，都能保持冷静，并用微笑回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玛雅看了看手表，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是她尊敬的老师的演讲。
虽然不是关于魔法，而是关于马戏，但她依然为能看到老师站在讲台上而感到兴奋。
随着演讲接近尾声，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把邀请函交给团长？
她考虑了各种统计数据和可能出现的变量。
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确定了最佳时机。
下午的匕首投掷实践课。
在精彩地完成表演之后。
当着所有人的面，称呼他为老师，并将邀请函递给他。
这是一个戏剧性十足，又完美的时刻。
没有比这更棒的了。
演讲结束后，学生们可以自由提问。
在简单的问答环节中，一个女生突然举起了手。
“请问团长，您有女朋友吗？”
这个大胆的问题，让全场鸦雀无声。
弗兰克微微一笑。
“我没有女朋友。”
这个问题不在艾拉准备的提问清单上，但他还是从容地应对了。
作为主播的时候，他遇到过比这更尴尬的问题。
比起网络上那些键盘侠的恶意攻击，这些十多岁孩子们的恶作剧，简直纯真又可爱。
“那您还是处男吗？”
……这也太过分了吧。
现场一片哗然。
提问的女生被朋友们拍打着后背和腰，起哄着；一些孩子害羞地红了脸；而大多数人，则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弗兰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的，我还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他的回答，让现场更加喧闹了。
有些人感到惊讶，有些人表示怀疑，还有些人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骗子！大骗子！
明明那么会撩女生。
玛雅看着弗兰克厚颜无耻的笑容，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她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了。
因为接下来的问题，直接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您要不要和我一起睡觉？我可以教您很多东西哦！”
“我，我也想试试！我可以不用马鞍，只用腰和腿去骑马！”
“啊！我，我也是！”
……
弗兰克愣住了。
他依然保持着微笑，但目光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现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雷卡切夫是一所同时兼具体育和艺术特色的学校。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拥有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和丰富的感情，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浪漫的爱情故事。
虽然是名校，但他们的本质，依然是街头卖艺的戏子。
甚至有些教授，还会在课堂上讲一些荤段子。
当然，在外部的客人面前这样，确实有些过分了。
坐在后排旁观的艾尔法拉教授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大声呵斥道：
“在客人面前，注意礼貌！如果再问这种问题，我一个个记名扣分！”
她一向以严厉着称，学生们听到她的警告，立刻让笑声停止了。
对她来说，玩笑和借口都是没用的。
弗兰克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真是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刚才连珠炮似提问的那个女生，再次举起了手。
艾尔法拉教授瞪了她一眼，但她此时的眼里只有台上的弗兰克。
“那，那您愿意做我的新生欢迎会舞伴吗？”
她的脸比刚才提问的时候更红了。
开玩笑的提问和认真的提问，区别还是很大的。
玛雅紧张地绞着手指。
什么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跟饥饿的野兽一样！简直比艾拉还过分！
拒绝她，快拒绝她！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
弗兰克摇了摇头。
“抱歉，恐怕不行。”
玛雅有些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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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来弗兰克的话，却让她陷入了绝望。
“我已经答应了我们副团长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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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从怀里掏出一张邀请函。
坐在第一排的艾拉，双手抱胸，得意地笑了。
她早上拿到邀请函后，就用“帽子戏法”把它送给了弗兰克。
现场顿时传来一阵失望的叹息。
至于刚才提问的女生，再看去已经埋入人群不知所踪了……
下课铃响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教室。
一些不死心的女生还想靠近弗兰克，这时，艾拉突然冲到弗兰克面前，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嘿嘿，我去上课了！待会儿校门口见，团长！”
她挥了挥手，离开了。
学生们都明白她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在宣示主权，警告其他人不要靠近。
如果他们两人的关系如此坚定，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插足。
最终女生们一个个失望地离开了教室。
“你还好吗？”
卡伦看着依然呆坐在椅子上，望着舞台的玛雅，关切地问道。
玛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离开教室的艾拉身上。
巨大的失落犹如无数细小的虫子，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内心。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最佳时机。
但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艾拉已经付诸行动了。
“玛雅，你和团长是一个马戏团的，你去求求他，让他这次和你一起去！”
“团长已经公开宣布，他要和副团长一起去了。而且，如果我和她竞争，我胜算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据说，新生欢迎会上，情侣们要一起回答与马戏相关的问答题，还要进行简单的合作杂技表演。
团长没有理由选择她，而放弃艾拉。
“什么胜算不胜算的！先去求求他再说！”
“不了。”
没关系，只要能得到团长的认可，成为他的学生，就足够了。
为了克服心灵创伤，差点又给自己徒增烦恼。
就这样吧。
就到这里为止吧……
她猛地站起身来。
她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喃喃自语。
“我要去买礼物。”
“什么？”
“今天是副团长的生日，我得送她一份礼物。”
只要能得到团长的认可，成为他的学生，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需要奢求其他的关系。
艾拉也好，尤拉克妮也好，蕾娜也好，贝格森子爵夫人也好。
不管团长的私生活有多么混乱。
都与她无关。
嗯，无关……
“你，你去哪儿？喂，下一节课要开始了。”
“反正我们是后排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玛雅！玛雅！”
玛雅独自一人离开了教室。
把她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
“哎，真是的。”
卡伦将玛雅留下的东西收拾好。
玛雅经常魂不守舍，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玛雅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卡伦看向舞台。
弗兰克已经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艾拉的举动，没有女生敢靠近他。
卡伦偷偷地笑了。
或许，现在是个机会。
***
斯拉格沃罗特糕点厂在叶卡捷琳堡的很多地方都开有分店，雷卡切夫学校门口就有一家。
玛雅在那里买了一套礼品点心。
既然已经决定和团长保持师生关系，不再越界，那么之前对副团长的敌意，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所以，她买了这份礼物，作为今天早上事情的道歉。
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吧。
她买好礼物，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要给艾拉送礼物？她可是你的敌人！这也太……等等！你给敌人送礼物，为什么不送我礼物！
——太过分了！
——算了，这礼物还是我拿走吧！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这么可怜！
玛雅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能想象到，如果卡伦看到她给艾拉买礼物，一定会大吵大闹。
真是多管闲事。
为什么总是擅自干涉别人的事情？
还自称是她的朋友。
朋友。
这是一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词。
即使是和她相处了几个月的副团长，她也只是把对方当成马戏团的同事，而不是朋友。
她的人生中，有过朋友吗？
她不善于表达感情，所以总是被人当成异类。
被人称为“人偶”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有人说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是女巫。
而卡伦，是第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卡伦。
她还不确定卡伦是不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
但她决定，至少要回报卡伦的付出。
“也给我拿一个那个。”
她指着一个叫做“友谊巧克力”的小点心。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卡伦给了她很多帮助。
这份礼物，是她应得的。
更何况，根据过去两周的经验，想要堵住卡伦的嘴，给她吃的最有效。
直到在去实践课教室的路上，玛雅才想起来自己落下了东西。
卡伦平时都会帮她收拾东西，但考虑到刚才混乱的场面，卡伦可能也忘记了。
她回到阶梯教室，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与刚才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之前坐的位置上，也没有她的东西。
看来是卡伦拿走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舞台后面传来的声音。
是从演讲嘉宾休息室传来的。
她集中注意力，仔细聆听。
她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是弗兰克和卡伦。
他们在做什么？
她悄悄地走到门口。
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
“你接近玛雅，是故意的？你一直在骗她，骗你的朋友？”
“我，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会变得很卑鄙……”
故意接近？
卡伦骗了她？
喜欢？喜欢谁？
玛雅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她听到的那些词，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更加专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所以……你不接受我的邀请函？”
“卡伦小姐。”
“难道我不比艾拉好吗？”
他们在说什么……？
玛雅震惊的后退了几步。
她当然明白卡伦话里的意思。
不可能。
卡伦竟然向团长递交了邀请函……？
但她为什么要……
她……
玛雅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但她的内心，却翻江倒海。
-玛雅，能跟我说说团长的事情吗？
-你这么尊敬他，我当然很好奇。
-在你来之前，我在街上看到了他，他真的很帅。
卡伦故意接近她的原因。
难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说实话……我喜欢团长那样的男人，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玛雅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心中的画布上，一片墨色的污渍缓缓晕染开来……
（ps：马上会有一波小高能， 我已经写了个大概了，最后在打磨一下就ok了，友情提示，这俩天会有一些反转且合理的剧情，并且伏笔也会有一波大回填，兄弟们！准备好手里的打赏吧！接下来的会非常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