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聊一下，版权的事。”
“以后美术馆所有再产出的新作品的版权，都给你，我找法务把合同改一下就可以了。”
“电话里聊不方便，你介意我去美术馆找一下你吗？”
“我？”他有点受宠若惊，今天这么温柔，还要来找自己？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试试，怕是自己这几天精神恍惚，还在梦里。
“不方便吗？”
“随时，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解清酒感觉拒绝，“其实，我有点害怕你那个司机。”
想起上次自己在后座那么恐惧，那个臭司机都充耳不闻，说不害怕他是假的。
“那好吧，”乔宥齐知道，是上次的事自己吓到她了，“你打车过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话音刚落，就还是觉得解清酒自己打车太委屈了她了，“要不还我去找你吧 ，打车不安全。”
……，怎么他眼里什么都不安全。
“没事，我打专车。”
“自己多注意，”
挂了电话，乔宥齐有点坐立难安，又开心又焦虑，开心的是她主动联系自己，焦虑的是一点都猜不透她到底为什么找自己。
自己今天穿的够不够得体？精神面貌看上去是不是还好，他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脸色好像有点差，连续的失眠和焦虑，都让他越来越憔悴。要不问问谁带了化妆品，让他们给自己化个淡妆？
算了，就这样吧。
已经无心画画了，他起身来到展厅转了好几遍，以保证自己整个展厅完美无瑕，然后再去门口等着她。
“到了吗？我在门口等你。”
“车上。”
“信息发我，我看一下。”
“不也，马上就到了。”
七乔宥齐继续在门口张望，每过来一辆车都要紧张一下。
直到一辆黑车停下来，一身白色衣服的解清酒下车，他才放下心来，迎了过去。
软绵绵的白色短款羽绒服，穿了一个米白色的裤子。加上毛毛领，她整个人都看上去毛茸茸。
好想抱住她。但是又不能吓到她。
“怎么了？”
本来还想问一句，今天怎么突然想找我？但是又怕听到真的答案，所以他也只敢问了一句怎么了？
面前的人红了眼眶 ，看上去有点委屈，但是没说话。
“沈睿林欺负你了？清酒，怎么了？”他忍不住抚上她的脸，怎么受这么大委屈，他感觉自己要气炸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就这么被人欺负。
“是不是他？宝宝，没事儿~有我在。”他先是试探地握住了她的手，见她没反抗，还是没忍住，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没事儿，没事，还有我。”
“你今天还没有看手机是不是？”
听见怀里人说话，他马上想掏出手机来看一眼，但是没想到解清酒阻止了他，“算了，我想先进去看一下展。”
“好，”
两个人并排进了美术馆，果然，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田翊韫才是老板娘，乔宥齐就这样拉着另一个女人进门。
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解清酒能重新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在展厅里，说一点都不动容，也是自欺欺人，以两个人为主的画像，雕塑，每一个都那么深刻，
吧台前穿着衬衫光着脚坐在吧凳上的切牛排的颀长无脸女人，对面的男人漆黑一片。
在男人背上吃甜品的女人，长出小翅膀，撒下的闪粉粘到男人身上，男人终于有了些颜色。
想到新点子的女人头顶上的大灯泡，照亮了男人的身体，他身上的颜色越来越多。
作品按顺序看，男人越来越丰盈，女人的彩色从闪闪发光变成哑光，直到女人躺在病床上薄薄一片，两个人都再无色彩。
画布上只剩一个男人，世界坍塌成一片废墟。
砰的一声，心再次，碎一次。解清酒低头，不想再看。
解清酒有点理解田翊韫歇斯底里的原因了，但是这不代表自己能接受她不停攻击自己，她应该知道，她应该攻击应该质疑的对象，是乔宥齐。
而不是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自己没有安抚她情绪的必要和责任。
自己不能因为乔疯狂的喜欢自己，就对她为感到抱歉，这是乔课题。
“你的腿，还疼吗？”
“还好，”
“手呢？”
“快长好了。”
“我来是想说，”解清酒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
“没关系，你说就好。”
“我来是想说，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
“什么？”乔宥齐有些不能理解，明明她的店昨天才开业。
“店铺你拿回去吧，美术馆自己运营吧。”
“为什么，为什么清酒？”她想和自己彻底断联，自己怎么能接受，乔宥齐肉眼可见的心慌。
“还在害怕我吗宝宝，还在担心我会伤害你吗？我，我，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我爱你，我只想你能出现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情绪调动的足够了，解清酒终于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人在网上发了帖子。说我是破坏感情的小三，我是通过不正当的关系拿到了美术馆的版权。”
“嗯？”乔宥齐有点听懵了。
其实来美术馆说这件事，相当于在田翊韫面前宣战了，但是解清酒真的受不了，有人因为看了帖子，就咒骂爷爷奶奶死的活该，说有这样的孙女早晚气死的命。
说这样的话，就应该承担该承担的后果，从先从始作俑者开始，一个个，都要知道，说话是要承担后果的。
乔宥齐点开手机，搜了一下，越看脸越黑，指节攥的咯咯作响，“田翊韫呢？”
“田，田总刚才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把她的所有作品，现在，全部给我撤干净，官网上她的所有信息，全部删除，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办公室找我。”
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看着乔宥齐发火，没有人敢问一句。
“先跟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一扭脸面对解清酒，又是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表情。
“好，”解清酒点点头，跟着他回了他的办公室，还是熟悉的环境，但是已经没了当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