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阿东拉住了钟明的袖子：“这事做完心中必有隐愧，于道不利！再想想，肯定会有办法的。”
钟明按住了他的手，认真道：“愧疚来源于仁义道德，而仁义道德从来都是拿来说的，而不是做的。”
说完，便带着梁办和老头尸体向汽车走去。
老头在梁办控制下，如同活人一样行动，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但短时间内，应该发觉不了什么。
阿东踌躇片刻，一跺脚，跟了上来，“师兄，你明明什么都看的明白，为什么就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呢？我们只要道个歉，说明白，再帮他们解决问题，想来对方不会为难我们的。”
“想来？你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
钟明脚步不停。
阿东亦步亦趋，痛苦道：“不应该这样的，这样不对。”
钟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东：“你知道你为什么痛苦吗？”
“为什么？”
“你的善良和恶毒都不够纯粹。”
要真的善良，岂会亲亲相隐，包庇罪犯？
要真的恶毒，岂会难以接受，这些禽兽行径？
阿东没太明白，一时间愣住了。
钟明却已经来到了汽车旁。
车上坐着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黄种人。
钟明微微皱眉。
这老头侍奉的不是洋人？
车上的司机见他们过来了，就出声问道：“几位道长这是同意了？”
梁办低下头，老人也同样低下头。
但老人额头处，却止不住的有脑浆滴落。
好在这几人都没在意，只以为是汗水。
后排坐着的，西装革履的黄种人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老人，不知道这位老管家为什么一言不发。
钟明看向他，出声问道：“请问哪位是总裁？”
后排人张口道：“我就是。”
此人说的是粤语，但语调诡异，听起来比较别扭。
这种别扭的声音，钟明再熟悉不过了。
“阁下不是神州人士？”
“道长是个有本事的。”
后排人笑着，粤语声调依然诡异：“鄙人是大东瀛帝国的商人，来神州投资考察来了，但就在港城，却惹上了一桩麻烦事。”
阿东终于赶来，见钟明没有见面就杀人，心下微微一松，隐晦的扯了扯钟明的衣袖，轻轻摇头：“师兄，三思。”
钟明却释怀的笑了。
这我还三思个蛋。
别说什么国际主义，也别扯什么人道主义，我管你什么好人坏人，先杀光再说。
后世是因为战略需求，所以需要引导舆论，讲什么一家亲。
现在么，对这些自隋朝以来，就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神州的家伙，那当然是赶尽杀绝为妙了。
杀别人或许还要做做心理建设。
杀他们？
呵呵。
东瀛商人见到阿东的小动作，以为他们内部意见并不统一，直接撸起袖子，伸出胳膊，上面赫然有一个血红色的眼睛图案。
“据说这是一种诅咒，我找过阴阳师，也找过牧师，但他们对于神州的诅咒并不了解，不知道如何解决。”
钟明看着那图案，蓦地有一个想法浮上心头，便悄然改了主意，问道：“你来神州之后都做过什么事？”
东瀛商人说道：“我只在沿海地带行动，不过是日常商业往来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钟明心中冷笑。
他虽然不懂那图案代表了什么。
但他太懂小鬼子了。
小小的岛国，每天不是台风海啸，就是地震火灾，想要安居乐业，简直是放屁。
唯一的出路就是开疆拓土，发展移民。
可它背靠广袤的太平洋，想要发展，就只有一个方向。
明朝时期，他们的丰臣秀吉统一战国之后，当即派兵入侵高丽，被明朝拼了命的打回去，粉碎了他们的计划。
清朝后期，就不管这些附属国了，才让他们得逞，后面他们自然要学女真，皇姑屯，满洲国，而后南下进取中原。
而在这一战略规划中，最先开始的，就是神州地图地形，资源人口等情报的获取工作。
这可不是瞎扯的。
卡大佐怎么凉的？只能说懂得都懂。
你讲仁义，信任什么民主和人权？
人家炸你的时候可不讲。
因此，钟明可以笃定，这诅咒应该是什么爱国的邪神做的。
这是好事，一定要支持。
钟明甚至想着，不行就上表给那邪神封个正职。
“这诅咒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我的生命会加倍流失。”
“会像疾病一样传播吗？”
“目前我还没有见过第二个。”
“哦，这样啊。”
钟明有些失望。
想了想，还是不死心，转而又说道：“这位先生，我们神州讲究对症下药，你要是对我们有所隐瞒，我就无法找出病因，也无法帮你了。”
东瀛商人思索片刻，“如果你们真有办法解决，请跟我回去详谈。”
然后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老人：“莫桑。”
梁办一听，一个激灵，头埋得更低了。
在东瀛商人眼中，则是老人点了下头。
钟明赶紧上前一步，“事有轻重缓急，我先坐车跟你回去。”转头对梁办说：“你们跟着老先生赶来就行。”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跳上车，屁股一扭，把东瀛商人顶到旁边，挤着他坐了下来，特自然的对司机说：“开车！”
这年头的汽车，跟马车的样式差不多，也没什么车门，车架之类的。
东瀛商人微微皱眉，在他们眼中，甲午之后，神州人已经成了支那人，是劣等人，钟明此举，是玷污了他。
但性命攸关，他只能暂且忍受。
因此，他轻轻挪了挪屁股，与钟明拉开了点距离，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在衣服上掸了掸。
而后沉声道：“开车。”
这小鬼子有钱有势，车是汽油车，噪音小，也不是很颠簸，一溜烟向居民区开去。
看起来极其信任那个老人，又或者说，并不在意那个老人。
阿东看着汽车远去，欣慰的点点头，“师兄能回心转意就好，至于我们……”
他看了看老人，又犯了难，“这该怎么处理？”
梁办轻松笑道：“扔海里吧。”
阿东一呆，“这怎么行？阿明怎么跟人家交代？”
交代？
梁办摇摇头，带着尸体向海边走。
据他对钟明的了解，之所以要跟着东瀛商人回家，应该是要想办法杀他全家了，毕竟杀了一个人，家里人要查起来，肯定会有暴露的风险的。
只要全杀了，就没事了。
人都没了，还交代什么？
他要做的，就是快点处理好手头的事，赶紧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