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叶队无奈道，“毕竟谁家好人上完厕所会不冲啊，那放久了得多臭。”
想了想，叶队又说道：
“不过不排除有些吸毒人员为了逃避污水验毒的排查，会通过特殊手段来解决这些生活必须的事情。”
洛星辰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正在轻轻颤抖。
“我明白了。”
洛星辰就着路边的台阶坐下。
“谢了，叶队。”
“其实你要是对这些禁毒知识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小许啊。”
叶队随口说道。
“好歹也是那两位的孩子，虽然常年没在小许身边，但该教的知识，肯定还是都教了的。”
洛星辰沉默，没有说话。
“说起小许，这十几年真是苦了他了。”
隔着电话，叶队并不知道洛星辰此刻的状态。
“毕竟缉毒警察这种职业，确实太过特殊，尤其是对身份的保密工作。”
“有时候任务多了，可能三四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不过幸好，那两位和你家关系不错，才能安心地把小许托付给你父母照顾。”
“小许他也算是获得了另一种相对圆满的人生了吧。”
洛星辰的目光不禁微微下垂。
他缓缓开口：“其实对于我爸妈来说...景言早已不是外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是啊。”叶队哈哈一笑，“洛首席和梁教授都是有着大胸怀的人，所以才能培育出你和小许这般优秀的年轻一代。”
洛星辰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失神般的注视着地面上爬行的蚂蚁。
那些蚂蚁是何其的渺小。
但它们却从未放弃过生活的希望。
“好了，你要还想聊的话，能不能先回宿舍？这大晚上的站马路边多冷啊。”
听到这话，洛星辰微微一愣。
紧接着，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在封闭的环境内打电话，和在空旷的地方打电话所传来的声音本质上会有很大的区别。
叶队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
“傻孩子，不管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洛星辰缓缓吐出一口气。
接着，他强颜欢笑般地开口：
“那...晚安，叶队。”
“好。”叶队回应，“晚安。”
哔——
洛星辰轻轻放下手机。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褪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这个答案。
就连仅剩的侥幸心理，也随着这通电话而消失殆尽。
洛星辰抬起头，双手撑在身后，仰望夜空。
他沉默，他失语。
无力感自心底蔓延，直至贯穿全身。
向来自信的他，这一刻却是愈发迷茫了起来。
“真是麻烦的，不能再麻烦了...”
“沾上这种东西....唉。”
声音轻似喃喃自语。
......
另一边。
男寝412的窗台。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夜晚。
一道身影早已在这矗立良久。
他一动不动，只是遥望着远处的女寝方向。
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从未间断过。
它们正无穷无尽、源源不断朝他席卷而来。
“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这些？”
“为什么...要逼迫我去相信这些？”
“不能小心点吗...？不能再处理的干净一点吗...？”
“明明已经完成了百密，为什么非得留下那一疏...？”
许景言凌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心烦意乱的他，语气当中已然带上了颤音。
“又为什么...偏偏是你？”
......
......
第二天一早。
夏昕瑶如前几天一般，来到了三栋四楼，九号自习室。
下一秒，她也没敲门，右手放在把手上就想着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一进门，却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额。”她尴尬地摆摆手，“不好意思走错了！”
话落，在屋内二人奇怪的目光下，她迅速退了出去。
抬头一看，夏昕瑶不免疑惑。
这也没走错啊。
难不成今天许景言来晚了，没抢到位置？
这般想着，她拿出手机，给许景言发了条信息。
瑶瑶陛下：你今天没来吗？
这是夏昕瑶自己的昵称，和许景言那边的备注有所不同。
没过多久，对方的回复便传来。
A许大爷：自己找个地方学吧。
A许大爷：有不会的，去问老师。
A许大爷：我很忙。
好嘛，不想教直说就是了，这么冷漠做什么。
夏昕瑶心里想道。
瑶瑶陛下：那干脆忙死你算了。
然而，将这段话发出去以后，许景言却是再也没回复过。
夏昕瑶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怼一句回来吗？再不济自恋一下也可以啊。
什么“忙死了上哪找这么厉害的人教你题”之类的。
反正绝对不应该是一句不回。
虽然和平常有些不同，但夏昕瑶也没多想。
她只是“切”了一声。
“也不是非得你来教，我自己照样能学。”
“真得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考上庆大的了。”
说着，夏昕瑶在公共区域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
放下包，拿出笔记本和资料，便开始自顾自地学了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夏昕瑶已将全身心都沉浸在了做题当中。
周遭人物变换，离去或是到来，唯她是不变的风景。
直到她眉头紧皱的那一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欸许景言，这道题......”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忽地一愣，握着的笔顿在了半空中。
扭头望去，身旁空无一人。
“差点忘了...他不在。”
夏昕瑶默默回过身。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就好像许景言在身边这件事，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成为了习惯。
虽然平时总是嫌弃他，可现在他没在后，夏昕瑶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夏昕瑶晃了晃脑袋，重新提起精气神。
不再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学习重要。
而夏昕瑶不知道的是。
此刻，不远处。
一道身影悄然间出现在了门户之后。
许景言那复杂的目光透过窗户，缓缓落在夏昕瑶的身上。
就这样看着她。
看了很久，很久。